是施相远打过来,他说:“xx饭店,你来一趟。”
“我已经吃过晚饭了。”徐溪咬唇,嘴上说着,已经起身去房间换衣服了。
男人的语气莫名凶起来:“废话真多,叫你来就来。”
柏书注视着徐溪在镜子转了两圈,他靠近,替她理了理秀发:“好看,去吧。”
徐溪以为他要跟着,没多问穿上休闲鞋出门,但柏书没跟过来。
推开包厢的门,昏暗明亮交替的房间,她进去的瞬间十几号人的视线全部集中在她身上,肆无忌惮的打量着。
黄色连衣裙衬得女人的肌肤白如雪,紫色小花点缀着布料,披散的长发别于耳后,美丽的紫蝴蝶贴在耳垂,悬着的银色流苏随着步伐摆动,她一只手抚着白色皮包,拘谨地微弯腰,露出一个礼貌的笑容,语气疏离:
“你们好。”
一连串的男声说着“嫂子好。”
施相远旁边的男人招手:“弟妹,来这里。”
长桌围满人,徐溪扫了一圈,那人起身让出位置,她笑着坐下。
这时,穿着演出服的美女们出场,站在前方的舞台上跳舞,古典的,爆嗨辣舞的,什么样的都有。
徐溪转着酒杯看得专注。
她斜着身子跟施相远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能不能点一群帅哥?”
施相远脸色变得难看,周身气压低了下来,几人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扫。
本来他是觉得看帅哥这没什么,但是这有人在场……
徐溪在心底冷笑一声,叫她过来把她晾一边,跟其他人有说有笑,搂着妹子不说,她给他面儿,他给她冷脸……
“这美女跳舞我也看腻了,换批养眼的帅哥。”
一人看好戏一样,连忙应声招呼着换了批帅哥,衣料少得可怜,个个相貌顶顶好,大高个大长腿。
徐溪这辈子都没见过这场面,这待遇……难怪都爱享受,她也喜欢得紧,不过钱包不允许。
施相远仰头喝完一杯酒,推开妹子贴在徐溪耳畔,话里带着浓浓的威胁:“你能不能收敛一下表情。”
徐溪不咸不淡扫了眼众人的神色,握起酒杯同他空杯碰了下,轻声道:“帅哥也看了,真没意思,你继续,我要走了。”话落饮一口酒。
施相远自顾自倒满一杯,旁边的男人给徐溪满上,笑呵呵道:“嫂子。”
“大家接着玩,我还有事,失陪。”说着徐溪起身,握起酒一饮而尽,稳健迈步往门口走,也没人拦她。
众人看了看施相远,又互相看了看,待门合上时,包厢响起吵闹声,玩得不亦乐乎。
陌生男人从车上下来,绕过车身扶着徐溪往副驾驶塞。
施相远下楼就看到这样一幕,他冷哼一声甩着车钥匙上楼。
“远子,怎么又回来了?别说没追上人。”
施相远沉默不语,长腿一迈,坐回座位跟众人玩游戏。
本来就是因为游戏输了,兄弟们让他把人喊出来,没想到还有男人送,他倒是有点多余了。
“喝不了就别喝。”袁煦坐上驾驶座,关上车门,看见迟迟系不上安全带的人,他轻叹息斜过身子替徐溪系好安全带。
“真的还好,感觉只是有一点点亢奋,我很清醒,绝对不是醉。”
坐正的袁煦无奈摇头,启动车子:“我知道。”
“你干嘛要来,你觉得我不能到家?”
“我怕明天公司通报某员工一言不合旷工,作为上司,我不仅会被议论失职还丢脸。”
徐溪瘪嘴心不在焉点头,望着不断倒退的夜景,凉爽的风吹得她很舒服,眼皮颤了颤,头猛朝前一点给她吓清醒了。
旁边的人笑出声:“还有二十分钟到,想睡就睡会儿,相信我十一年的车龄。”
“嗯,厉害。”徐溪敷衍道,歪头靠在椅背,在摇摇晃晃中睡着了。
睁开眼时,身侧没人,自己还在车上,一看手机快零点了。
过了两个小时?
听见徐溪下车的响动,靠坐车尾的袁煦踩灭烟头,从车后面出来,拍了拍上身,隔着两米道:“醒了?我送你到楼下。”
“没事,几步路而已。”徐溪挥手直接离开。
袁煦一只手扬了扬,也转身上车开出小区。
浑身发烫的施相远软绵绵趴在床上,翻联系人列表翻了半天,最终打给了徐溪。
马上忙完最一后页ppt的徐溪拿起手机,神色冷淡:“有事说。”
那边有气无力的声音透过话筒传出来:“你能不能给我带点退烧药?”
徐溪直截了当道:“给你点外卖。”
虚弱中带点霸道:“不,我要你过来。”
“啧,你那些朋友死了?”
“我不想他们看到我这样笑话我……来吧,就是这个房子,记得买点吃的。”
“……”看着没了音的手机,徐溪黑着脸,心里嘀咕。
有力气看手机,没力气点外卖,装模作样,惯得你。
幸好房子的钥匙她一直带着,指纹她懒得录。
众人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办公室,徐溪说:“杨冰,我待会儿有事,下次再约吧。”
“什么事比我重要,徐溪,我讨厌你。”杨冰揉着眼睛,姿势夸张的哭着跑出去。
徐溪赶上地铁,在药店买了一些常用药,又去附近买速食买两份吃的,拎着大包小包坐电梯。
刚打开门,屋里乱得要死,感觉第三次世界大战就是在这里进行的吧。
她艰难迈着步伐,发现哪里都不能放吃的,满脸嫌弃推开主卧,施相远跟死了似的瘫在床上,只有粗重的呼吸声。
“活着也是污染空气。”徐溪从衣柜扯出一件昂贵的衣服铺在床头,再把吃的放上面。
拧开矿泉水,抠出几粒药走到床边,俯视翻过沉重的躯体,颇为嫌弃地掰开那张嘴,她冷冷命令:“吃了。”
干燥的口腔汲取到水源,施相远饥渴地吞咽,烧得眼睛都睁不开,只凭本能喝水喝粥。
徐溪叉腰扫了眼房间,每个房间极其凌乱,不知道跟多少人滚过,突然感觉自己全身都是细菌,她真的受不了,待不下去了。
喊四个家政阿姨精心打扫三小时后她才找了个地方坐下,吃那冷冰冰的饭菜。
回去之后身上这一身得丢了,全丢,在服装店买一套新的再回去。
用温度计量了量体温,随意抽出一张湿纸巾盖昏睡的施相远脸上,徐溪不满地踹了他两脚。
“老了也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