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江熠却沉沉道:“别管她了,好吗?”
“你说什么?”颜岁岁下意识蹙眉。
江熠落地于她鼻息间,目光如炬,眼底藏着汹涌:“我说,别管她了,说不定她早就想离开了,姐姐又何必自作多情?”
颜岁岁忍住想要揍他的冲动,冷声道:“你不愿意的话,我自己去。”
语毕就要转身离开,结果却被江熠一把拉住。
微凉的手将她紧紧包裹,以及像错觉一样的惴惴不安。
“别走。”
“别走!你选择的明明是我,可为什么每次都要转身投向别人?他们怎样,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江熠此般话语并没有换来颜岁岁的同情,反倒是被毫不犹豫地一把甩开。
本就心乱的颜岁岁被江熠这一出搞得更加烦躁,她难得失控,不计后果地迁怒起来:“我不明白你到底在想什么,我也更不会像你一样生性凉薄、没有人心。”
“生性凉薄、没有人心……”他喃喃重复起这八字,语气幽幽,如寻不到归宿的恶魂。
下一瞬,颜岁岁突然被江熠桎梏于墙角,速度快到让人来不及反应。
江熠死死扣住她的手腕,力度大到肌肤迅速留下一片红肿。
逃不掉。
颜岁岁感觉自己骨头都要被捏碎了,她吃痛咬牙,怒斥道:“你发什么疯?!”
回答她的不是言语而是唇上的撕咬,寒凉中带着痛和血,没有爱欲,只是单纯像野兽般暴力发泄。
恶犬在咬人。
颜岁岁越想越气,一个冲动上头直接以牙还牙。
她用力踩住江熠的脚背,又恶狠狠咬回去,撕扯着、疯狂着、叫嚣着,不甘认输。
循着本能,回归原始,如同山林野兽在争执,直到血肉模糊、窒息溺毙。
结束后,二人气喘吁吁皆一阵狼狈,谁也没好过谁,只不过江熠像感觉不到疼痛,仍不肯松开她。
颜岁岁怒火中烧,忍着痛感腥甜冷嘲热讽:“怎么?下一步是打算强\暴我吗?”
她保证,他要真敢这么做,那她玉石俱焚拼了命也会给他剁掉。
刺骨直白的话并没有激怒江熠,他看着桀骜不驯的少女反倒有些想笑。
颜岁岁更生气了:“你笑什么……”
神经病!
神经病带着她的手来来到胸膛左处。
“姐姐,你能感觉到吗?”
“说人话。”颜岁岁没好气。
江熠轻笑,将她的手按得更紧,相贴着快要融入胸口,此般模样倒像上演着什么情真意切。
但你真若如此认为,那便大错特错。
果然,他如恶鬼:“姐姐很敏锐呢,这里确实什么都没有。”
颜岁岁手一颤:“什么意思?”
江熠好整以暇道:“姐姐刚刚不就是这么形容我的吗?生性凉薄、没有人心。”
左胸膛,藏匿心脏的位置,没有跳动的迹象。
怎会如此?没有心跳、没有体温。
饶是颜岁岁也被吓了一跳。
她不知江熠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开口。
“会觉得我是个怪物吗?”
其他人怎么看他都无所谓,唯独在她的眼睛里,江熠最不想见到厌恶。
颜岁岁沉默稍许,没有评判而是问他:“别人靠心脏而活,那你呢?”
江熠想了想:“大概是……垃圾,吃垃圾。”
颜岁岁诧异:“什么?垃圾?”
江熠点点头:“嗯。”
颜岁岁突然语塞:“吃点好的……”
“什么是好的?”江熠转而问她,好似真的不明白。
那个时刻,颜岁岁想起了洛寻亲手做的饭菜:“大概是重要之人亲手做的东西吧。”
“重要之人。”江熠神情难辨,“姐姐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下意识想起的又会是谁呢?”
“……!”
江熠轻,自嘲一笑:“总之不会是我。”
“……”
好吧,被当面阴阳了。
可是话又说回来,她也没吃过江熠做的东西啊……
江熠好像真的很孤独,颜岁岁并不想说什么同情或者救赎,但至少垃圾什么的还是别吃了吧。
长得这么白净漂亮怎么能总吃垃圾呢?
虽然这家伙或许是个混蛋,可目前为止好像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暂且没必要一直抱有太大敌意。
颜岁岁突然生不起气了。
“江熠,你有想吃的吗?有机会的话我做给你吃吧。”
“你会做菜吗?”
“呃……大概、也许?但再怎样总比垃圾好吃吧……”
“也是。”他顿了一下,神情竟也跟着渐柔,“那就面吧,最好能加一个煎蛋,糊一点也无所谓。”
颜岁岁有些意外:“就这样吗?”
江熠乖乖点头:“你要是想再多做一些别的,我也不介意。”
加煎蛋的面啊,没想到江熠比想象中还要简单易满足。
有机会的话,那就试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