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颜岁岁大致了解到的,她不明白虞砚泽为什么忽然说这个,莫非——
颜岁岁试探道:“你不会想说你是魅吧。”
虞砚泽的眼眸更深了,他看着颜岁岁的眼睛似要探到内里,直至见她没有多余的反应才道:“师姐错了,我想说我是来帮师姐解惑的。”
“……?”
颜岁岁只觉得莫名其妙,解惑?确认不是来添惑的吗?她如此想着就见虞砚泽突然收起了笑意,一脸正色道:“魅,短寿不易存活,师姐可知这是为何?”
“是因为他们生来便这样吗?”
“不,是因为代价。”
他沉声:“魅靠食梦而活,也靠梦提升修为,但事实上他们所食往往并非单纯梦境,准确来说是梦中的妄念和贪欲,他们喜欢化形为梦主人的所念之人,再借由身份引导吸食,以来满足自我。但无论梦境还是现实,化形为他人都容易遭到反噬,尤其是修为高过自身很多的,这便是代价。”
颜岁岁若有所思:“听着好像悖论,吸食贪欲者本就为贪欲者,损人者亦损自身,但若这是他们生存所必要的,其实还蛮无奈的,非要说只能算是因果报应吧。”
虞砚泽目光微动:“师姐不觉得他们作恶多端本就该死吗?”
颜岁岁轻叹:“我既不是魅也不了解魅,所以我无法评判是非善恶,更无法决定他们的生死,就像自然规律一样,无非天性和立场问题,否则我也该算是作恶多端了。”
虞砚泽弯起眼睛:“师姐的想法总叫人眼前一新呢。”
颜岁岁下意识道:“我师尊也总这么说,但不过都是些有感而发罢了。”
“哦?”虞砚泽眼底闪过促狭的光,似是沉思良久才道:“师姐,至今为止,仙尊对你来说还是最重要的人吗?”
最重要的人……
颜岁岁呼吸微窒,大脑顿时一空,随后江熠的面容不受控制般随之浮现。
是江熠,不是洛寻。
意识到这点后,她摇摇欲坠,开始庆幸起提问的人不是江熠。
她也不清楚自己究竟在别扭些什么,但就是不想轻易坦露。
颜岁岁眼睫轻颤,立刻将话题转移:“这就是你说的帮我解惑?到底是解惑还是来听八卦的?”
“啊呀,被师姐发现了。”虞砚泽狡黠一笑,放弃刨根究底,而是意有所指道:“但师姐不觉得我们刚刚所谈论的和这朦安城的怪象很符合吗?”
颜岁岁一怔:“欸,这一么说还真是,莫非这背后有魅在作祟?”
虞砚泽耸肩:“这便不得而知了,我只是突然想到便同师姐说了。”
虞砚泽所言的确为颜岁岁提供了思路,她不该只拘泥于星霜石而忽略其他因素,经历得多反倒刻板了,这样不好。
只是思路变多,迷雾往往也会跟着增多,苦恼于从哪下手。
嗯……做个梦以身入局引诱作祟者?她突然想到魅会化身所念之人设局,那是不是代表她会梦见江熠引诱她之类的?
总觉得好微妙……
而且这需要做梦吗?直接把江熠本人拉过来就好了吧,无论是现实还是梦境他大抵都会奉陪到底吧。
颜岁岁胡思乱想着,直至被一阵搜查动乱声所打断。
来者貌似是官府的人,他们手握令牌雷厉风行地搜查着,不肯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就差直接把客栈掀个底朝天。
掌柜哆哆嗦嗦的,不敢怒更不敢言,只盼着这些祖宗能早些走人。
“找到了吗?”
“报告大人,夫人不在此处。”
“给我继续搜!”
一阵时间过去,领头的见没搜查到目标,这才带着他的手下离开,去往下一个地方。
当然,走前也没忘留下一句话——“寻到夫人者,重重有赏。”
而他们人一走,紧张肃穆的气氛也随之松弛下来,同时,颜岁岁听到了些有趣爆料的话题。
只见小二探头,习以为常样:“又封锁城门搜查?这是夫人第几次出逃了啊?”
掌柜连连摇头,愤慨又无奈:“哼,她第几次出逃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要是再出逃几次,我这里的桌椅板凳都得换新的!”
小二听完也跟着摇头:“是啊,这还有完没完,能不能给个痛快。他们那里倒是你追我逃不亦乐乎,可最后苦的都是咱们这些底层百姓啊,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掌柜叹息:“唉,你说这夫人和城主也真是……要么就逃得果断干净点,要么就捆屋里找人严防死守,这反复追逃没完没了的,耗人又耗力是要做什么?”
小二听罢苦中作乐,忍不住夸张地比起手势打趣:“掌柜,你没听过那句话吗?叫作‘他追她逃,他们都插翅难飞’,也许人家夫妻间就好这口呢。”
掌柜冷哼鄙夷:“不理解不尊重,不是很懂他们这些上层人的感情。”
小二自嘲一笑:“害,不理解就对了,要不然说咱是底层人呢。”
颜岁岁好像吃到那个惊天大瓜,心思瞬间从魅和星霜石上转移到了这里。
什么?!夫人出逃?城主追爱?他追她逃他们都插翅难飞?!
太对味了,这算追妻火葬场还是霸总强制爱啊?
所以,这世间果然是个巨大的言情小说???大家也皆是play的一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