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一个。”路尧倒坐在前面的白马上,指挥他。
顾裴然调动脸部肌肉,对着镜头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
“完美,真帅。”路尧在手机上操作一通,把手机递到顾裴然面前。
“看。”
照片里是顾裴然坐在粉色小马上,一脸勉强地笑。照片的周围贴了一圈粉色蝴蝶结和泡泡,中间顾裴然的头上还被画上了两个小小的猫耳朵,满满的恶趣味。
在顾裴然一言难尽的眼神中,路尧得逞地笑起来。
“很可爱啊!顾裴然小可爱。”
“……”顾裴然夺过路尧的手机,咬着牙就要删除照片。
“别,别,求你了。多可爱啊不要害羞啊!”路尧眼看自己的‘杰作’就要付之一炬,连忙求爷爷告奶奶地阻止。
顾裴然看他一眼,把手机护在自己怀里。
“我可以不删,但你也要拍。”
“我拍,我也给自己p粉红特效。”
“不,你戴猫耳发箍拍。”
路尧:?得寸进尺。
路尧:“那你还是删了吧。”反正我已经备份了。
死也不戴那个动物发箍。
*
顾裴然最终还是没有删掉那个照片,也没让路尧戴羞耻发箍拍照。
自己的活爹自己宠着。
时间就这么晃晃悠悠地到了太阳落山。人流不约而同地向游乐场外涌去,驻足在广场上。
顾裴然和路尧早早地占好了一个座位,在一片站着等待的人中,他们坐在长椅上,十分惬意。
路尧光着脚蜷着腿靠在顾裴然身上,肩膀上披着他的外套——他非要去凑小孩打水仗的热闹,被水滋了透心凉。
他们静静等待着,不久,伴随着九下钟声敲响,第一道流光飞上天空,无数绚烂的色彩在空中炸开,给黑夜染上万般色彩。
人群激动地惊呼起来,许多人举起手机对着天空拍照。路尧静静地看着那些在空中绽放的花火,忽然觉得能看到如此美丽的场景,就算是干坐着度过这七小时也值得。
“你不拍照吗?”身旁的顾裴然问。
“我想把他们留在记忆里。”路尧道,“多拍一张照片,就少欣赏一秒。”
“不怕忘记吗?”
“不怕。这是我第一次看烟花秀。”
“……以前没看过吗?”
“没时间,没机会。”路尧摊开手,烟花映照下,缤纷的光芒落在他掌心,仿佛是他接住了流光一样。
烟花果然很美。
“……我一定会记住今天的。”路尧道。
“记住烟花三百块的跑腿费,还有你的超可爱照片。”他打趣地说。
顾裴然:……
他也摊开掌心,将自己的手放在路尧的手旁边。
两只手一起,能接住更多光吧。
“我和你一起记住。”
记住今天是路尧第一次看烟花秀,是和他一起看的。
“如果你忘了,我会提醒你。”
…
回到家时已经是十点多。路尧困得睁不开眼,头刚沾到枕头就进入了梦乡。
顾裴然照例给他掖好被子,最后看一眼他的睡脸,确认他没有做噩梦后便转身进了书房。
传真机传来一份文件,包含着某人从小到大的全部信息。
照片、档案……齐乐湛的一切事无巨细地站开展在顾裴然眼前。
说不在意是假的,每个莫名出现在路尧身边的人都值得警惕,特别是在沈竹毅说过那番话后。顾裴然认真审视着齐乐湛的信息,从中找出他是或不是有其他企图的证据。
齐乐湛幼年时父母双亡,寄养在伯父家长大。然而寄人篱下的日子并不好过,他很多次都差点在伯父伯母的逼迫下辍学打工。好在本身成绩足够优秀,边打工边读书也是艰难地把自己供上了大学。
学籍资料、打工的工资记录…一切都很清晰,没有发现疑点。顾裴然稍稍放下心。
那天的图书馆看起来也是真真切切的偶遇。
他把资料扔进碎纸机,叫人结束对齐乐湛的调查和跟踪。
碎纸机发出微微的嗡鸣,顾裴然转着笔,想着资料中对齐乐湛家世的描述。
父母双亡,寄人篱下。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还挺像。
或许路尧就是喜欢这种经历的人?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就算这个世界上冒出几百个有这样经历的人,他也是最好的,无可替代的那一个。他才是路尧唯一的主角。
齐乐湛?呵,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