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师?找人?你们是奉皇上的命令?”柳厢反手握住俞冠楚的手,一脸震惊,“你是说那松鹤军师是帝师?”
俞冠楚“嗯”了声,烛火照射下,他的俊脸红得不正常,喉咙沙哑,喷出的气息能灼伤人的肌肤。
他舔舔干涸的嘴唇,定定不移地深望着柳厢,音调蛊惑,“阿厢,说来话长……一切的一切,我会悉数告知你,眼下……”
“眼下?”柳厢下意识脱口而出,“眼下怎么了?”
羞于启齿,俞冠楚到底是个读书人,脸皮子比不上柳厢这个野蛮生长的女土匪,侧头连连咳嗽,紧张已极,不知如何开口。
柳厢看了看俞冠楚红扑扑的脸,又看了看自己坐在俞冠楚腿上的姿势,一瞬明白,挑起眉毛,笑靥出尘,“俞郎,你抱我,抱我到床上去。”
“咳咳咳。”
脸皮儿比纸还薄还透的俞冠楚险些一口水呛死自己,他几不可闻地答应一声,脚下用力,两手自然地环住柳厢的腿弯,在摇摇摆摆的烛火光芒下走向床边。
趁着被俞冠楚抱起来走动的当儿,柳厢恶作剧地舔舐俞冠楚的耳朵,刺激得对方一个激灵,柳厢快活地放声大笑,喜得眼睛都挤成一条缝儿。
两人滚到床上,呼吸不可避免地急促,热烈,汹涌,交织在一起,难分难舍。
俞冠楚俯视下方的柳厢,黑眸深邃似井,他鼓足所有力气,抛出一句话,“阿厢,你我成亲许久,合该行一行夫妻之实了。”
他说,“我不准你娶付庚重,一辈子都不准。”
“哈哈哈!原来俞郎适合用激将法啊,若我不拿付庚重出来刺激你,你是不是还稳稳地当你那个狐珈军师呢?”听到这里,柳厢内心泛起涟漪,她勾住俞冠楚的脖子,笑得肆无忌惮,豪爽无羁。
俞冠楚默了一刻,“他真的喜欢你。”
柳厢道,“所以?”
俞冠楚压低嗓子,“你不能喜欢他。”
“为什么?缘由是什么?”
“因为,阿厢你是我的妻子,唯一的妻子。”
“可是,我怎么记得之前有人不承认寒月山风情寨成亲一事呢?我好像还记得,有人叫破喉咙,说什么一辈子不可能与我结为夫妻,我还记得呢,有人偷偷不告而别逃命似的跑出风情寨,我还记得——”
话语未休,柳厢便觉一片墨黑的阴影袭盖而下。
俞冠楚欺身压来,动情地含住柳厢的双唇,委屈里糅杂着尴尬,多种情愫搅合成一股欲--望,令人沉迷其中,自拔不得。
柳厢抓住俞冠楚的手贴上自己砰砰响动的心房,音色--诱人,“俞郎,我自幼在风情寨长大,看的画本图册多如牛毛,你有何处不懂,尽管询问我,我可为你一一解惑,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阿厢能否告知,你曾看过哪些画本呢?”俞冠楚嘴角上扬,温柔地笑了笑。
柳厢笑道,“譬如《荡春》,《刺花册》,《食女记》,《品男图》……多得数不清。”
“原来,阿厢是一个‘博览群画’的‘好色之徒’,两两一比,倒显得我孤陋寡闻了。”
“俞郎无须妄自菲薄,你一定能举一反三的。”
俞冠楚粲然一笑,吻了吻柳厢的额头,“既如此,便来好好地试一试,还请‘柳师父’多多指教!”
衣袂窸窸窣窣的一一脱罢,暖色烛火里,柳厢紧紧缠绕身上的俞冠楚,嘴角泄出一抹得逞的餍足笑意。
暗夜,皎洁月亮高悬长空,乌黑的云朵时小时大,时聚时散,时舒时骤,月亮和星子穿梭来去,变化无穷,叫人心神骀荡,叹为观止。
蹲在房顶的诲人与不倦打着哈欠,抬首望天,衣袍浮动。
诲人耸耸肩道,“看这样子,大人今夜是不会出来了。”
不倦抱紧胳膊,啧啧称奇,“这柳厢,有点东西。”
“是柳将军,不对,是状元府未来的女主人,你可别忘了。”
“行行行,状元府未来的女主人。以后谁敢惹她啊?她如今在军营都不可一世,欺负我们跟玩儿似的。”
诲人笑道,“以后,更会加大力度欺负我们了。”
不倦附和道,“唉,谁让咱们大人迷上她了呢?”
两人默契一笑,无可奈何地击了个掌,继续蹲守在房顶之上,成双成对地赏着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