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逼不得已,损失一位年轻有为的太子殿下也未尝不可,只要他还在,他能再生出一个文武双全的好儿子。
自从登上王位,沙山行就把训练夫妻蝎之事抛之脑后,待到沙戎楼长大成人,他将此秘术教给了沙戎楼后就撒手不管,如今的夫妻蝎皆听命沙戎楼,他不知如何让那些源源不断的夫妻蝎重新认主。
正当他割破手腕以热血饲养新的一批夫妻蝎之时,门口踉踉跄跄滚进来一位士兵,双股晃颤道,“王上,王上,大事不妙!大睦朝的军队来突袭了!眼下已至城门口,将城门左右围得水泄不通,这该如何是好……”
“……”
银色匕首脱手而出,在半空旋了几道虚影,重重地跌至地面,清脆伤耳。
“你说什么?突袭?来了多少人?”
无垠士兵战战兢兢道,“数不清……大抵不下三四万……”
一语未了,沙山行踹倒那名士兵,抽出墙上的宽斧,怒喝道,“召集兵马,开城门迎战!”
那士兵爬起来答应一声,一步并三步地跑开了。
沙山行情急之下聚了三万兵马去城门口,自己首当其冲启开城门,挥斧指向外面的黑色军队。
柳厢无聊地摸了摸红枣的耳朵,听闻一道开门声,忙不迭抬头望去。
但见一位与沙戎楼有七分相似,与关山隔有五分相似的中年男子面容肃穆地骑马出来,柳厢不由记起关山隔说的那一席话,心口五味杂陈。
沙山行看样子和大睦朝打得交道不少,能说出字正腔圆吐字清晰的大睦朝话音,他拿斧头指着大睦军队里唯一一位身着甲胄,上阵领兵的女子,直言不讳,“你,就是柳厢?”
“啧,本将军的大名已经传遍天下了不成?连堂堂无垠国国王都对本将军的名字恋恋不忘啊?哈哈哈哈哈!”柳厢揉揉红枣的马脖子,在马背上笑得花枝乱颤,语调不乏阴阳怪气。
“闭嘴!是你活捉了本王的太子,你凭什么?”
“凭什么?凭沙戎楼技不如人,凭沙戎楼沉迷美人计呗!”
“美人计?”捕捉到重要字眼的付庚重眉峰一蹙,偏头扫了眼柳厢,心底酸溜溜的,“柳师父,你何时对沙戎楼用过美人计,你……”
柳厢哪有时间跟付庚重解释这些,她双手旋转着剪水银练弯刀和御赐玄铁腰刀,目露鄙夷地瞧着沙山行。
眼前之人,在十九年前对父亲关山隔赶尽杀绝,差点害得父亲没命与母亲邂逅相爱,她自然没好脸色对着人家。
柳厢向来不喜拐弯抹角,直截了当道,“沙山行,本将军问你,愿不愿意投降,臣服大睦朝?”
如此豪横不羁,充满羞辱的字句怎能使人乖乖地回答愿意?
沙山行死也不可能愿意,怒发冲冠,目眦欲裂,“一介黄毛丫头胆敢口出狂言,你有什么本事叫本王臣服?笑话!”
“本将军有没有本事,还待你一一领教才是。”
停止转动弯刀和腰刀的动作,柳厢朝身边一士兵瞭一眼,那士兵得到指示,双手捧出一把火铳递给柳厢。
柳厢抓紧火铳,摩挲枪把,一言不发将枪口对准沙山行的眉心,手指压下扳机,眯了眯绝色眉眼。
她笑道,“本将军给你瞧瞧本事如何!”
“砰”的一声炸耳的闷响,一颗弹丸迸出火铳枪口,不偏不倚直直射向呆在原地瞠目结舌的沙山行。
孰料千钧一发之际,沙山行右边的一名无垠士兵踢了一脚马屁股,把沙山行原本的位置一改,让其险之又险躲过一击。
“嗖!”
那颗威力十足的弹丸射进了后面的一个无垠士兵的脑门,一瞬间暗血泼洒,喷出一条细长的红色水浪。
脑袋遭了对穿,来不及反应,那无垠士兵身子一歪,重心一变,侧身摔进了黄沙,俯面于地,周身痉挛。
没挣扎几下,就归于恐怖的寂静。
沙山行震惊柳厢手里拿着的新奇武器,更畏惧那武器发出的惊天动地的威力,他与一众士兵们面面相觑,心口发慌。
那是什么东西?为何他们从未见过?
若对方手握精武厉器,他该如何保住缺水力竭的无垠国上下?
没等他思索完,柳厢抬起手臂漫不经心地一摆,四万大睦军即刻如洪水猛兽灌入无垠国的城门,混进那些无垠士兵开启了无休无止的杀戮。
火药炸弹爆破长空,烧出一片肆无忌惮的赤黄色半边天。
火铳军和燧发枪军弹无虚发,一击一个准,“嗖嗖嗖”的弹丸穿透无垠士兵的身躯,一招制敌。
沙山行一面砍杀敌军,一面慌不择路地后退至城门之内,柳厢眼疾手快看出他要逃窜的意思,对付庚重和闫钰打一眼色,驱马向沙山行穷追不舍。
柳厢追着沙山行来到了城门内,迅疾地与沙山行并驾齐驱,她侧起一记旋风腿,蓄满重力把对方从马背上踢下。
剪水银练弯刀狠狠一甩,就差毫厘便可割了对方的喉管,重要时刻她的弯刀被一只长剑出乎意料地一挑,复又打了回来。
伸手稳稳接住落回来的弯刀,柳厢皱眉蹙额,朝那不应出现的人影瞥视。
甫一看定,喉咙窒息。
一名身穿无垠士兵的服侍,蒙着乌黑面纱的高大男子驾马而来,横在了她与沙山行两人中间。
柳厢头皮一紧,如鲠在喉,“爹,你仍要阻止孩儿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