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问道,“李监军和闫都尉呢?他们不是在风城吗?”
柳厢破罐子破摔,笑道,“他们在俘虏监狱。”
贺筠大惊失色,转了转眼球,“你把他们关起来了?”
“他们以下犯上,霸占风城不让我们进入,打了一次内战,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嘛,关起他们也是为了扬沙关的安宁。不过,贺将军,为何闫钰和李施就没有罪责呢?闫钰引发内战,其心叵测,难道不该治罪吗?”
“柳姑娘,这本将军就不清楚了,圣旨上的确没有处置他们的一字一言,或许一开始弹劾的内容就没有提及他们。现在,还是先放他们出来比较妥当。”
贺筠一本正经,不容置喙,“柳姑娘,也请你一日之内把你手里的所有火药,火铳,燧发枪通通交出来,我们会顾及体面,下手轻一点。”
“当真要交给你们?”柳厢吃了苍蝇一样恶心,心念必是李施从中作梗,把闫钰干干净净摘了出去。转念一想,有可能李施写奏折的时候还没开始内战,预测不到后面之事。
“当真。”
“本将军自己造的,凭什么给你们?你们难道比本将军还像强盗土匪吗?”
“……你若不交,我们只好硬碰硬斗一场了。”贺筠揉揉眉头,感到颇为棘手。
柳厢正欲回言,突觉肩膀一紧,俞冠楚搭着她的肩头,手指一收力道,语气温柔至极,“阿厢,不可对他们无礼,圣意难违,把武器给他们吧。”
“小鱼,假如没有武器,我们会死在他们手里的。”
“阿厢,放心,不会有那一天的,你相信我,把武器交给他们,相信我。”
她怎会不相信俞冠楚?俞冠楚都信誓旦旦的这般言语,她没道理再对着贺氏兄弟发泄,目下他们局势不好,得服个软才行。
见柳厢压下火气,贺筠派人去收缴柳厢做出来的绝世武器,又命人去俘虏监狱放闫钰和李施出来。
贺笠无聊地伸了个懒腰,拍拍失魂落魄的付庚重,笑意高涨,“老付啊,咱们许久不见,应该喝点酒不醉不休的,不过此次不合时宜,下一回一定要喝个够。”
付庚重一耸胳膊,抖开缠上来的贺笠,冷言冷语,“别虚情假意,你跟着我来,我把扬沙关和无垠国该交代的事宜告知于你,谁知道回百里京之后还有没有脑袋呢?”
“哈哈哈哈,老付,你也怕死啊?怕死还胆大包天干出杀了娄密的事情。”
“滚!”
两人对骂着进了屋,关上房门秘密讨论有关扬沙关和无垠国的重要事情。
贺筠准备跟着进去听听,柳厢及时喊住他,“贺将军,请留步。”
她说,“此次回百里京,可否容许我们押上西落国的国王雾山雨?”
贺筠沉吟片刻,以一种似笑非笑的眸光看着柳厢,言简意赅,“你想将功补过?”
“不管可不可行,雾山雨也必须随我们去大睦朝的百里京。”
“好,如此好事,本将军自然不会推辞。三日后便得舟车劳顿,栉风沐雨,现在你们可暂时歇息歇息。”
“多谢贺将军。”
柳厢弯腰行礼,语气坚定不移,其内匿藏着汹涌澎湃的暗流。
离开院子,柳厢和俞冠楚走在风城的大街上,恍如做梦。
俞冠楚牵住柳厢冰冷的手指,安抚道,“阿厢,无需忧虑焦灼,一切随遇而安,这是我们应该走的一步。我不会让皇上处死你的。”
“小鱼,威王已经朝我们动手了,那娄清意他们是否安好?能不能平平安安到达百里京?”
“能,老天爷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
俞冠楚摩挲柳厢脸上的青绸,嗓子蛊惑不已,“咱们阿厢是世界上最好的人儿,老天怎会薄待了你。”
相视一笑,抛开愁云惨淡的情绪,柳厢点首,跟着俞冠楚回屋整理行囊。
是死是活,还得回百里京搅一搅风云才是,她柳厢是不可能被打倒的!
灰蒙蒙的天幕,灰蒙蒙的阴云,灰蒙蒙的人的脸色。
“吱呀!”
狱房大门被启开,身捆锁链的闫钰和李施惊弓之鸟般腾起身,爬行到木桩前,盯着外面涌进来的士兵。
闫钰推得木桩劈啪作响,“放本都尉出去!放本都尉出去!”
一士兵提着钥匙过来打开两人的狱门,“请闫都尉,李监军移步!”
“哈哈哈哈,是不是皇上派人来了?是不是?柳厢和付庚重他们现在怎么样?”欣喜若狂,闫钰扯过士兵帮他解开身体上的沉重锁链,嘴里急切道。
士兵道,“两名贺将军来了,听说,付将军和柳将军被皇上革职了。”
闫钰与李施四目相接,心底窃喜,摆脱了牢狱之苦,两人忙不迭跑出俘虏监狱的正门,展开双臂迎接多日不见的阳光。
虽然那阳光灰蒙蒙的还不如没有,但他们甘之如饴,只觉活着的感觉极其美妙。
目仁一黑,蓬头垢面的闫钰睨着远处的土沙建筑,不可一世道,“柳厢,我没有输,我没有输给你。你等着,你的把柄在我手里,你可别想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