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夫人扫了一眼知牧,知道这是秦逸之的意思,当下拉过杜嫣然的手,轻言细语地安抚,“嫣然丫头,既然人都在这里了,也不怕她跑了,多问问多查查,也是防着冤枉了好人不是?”
“她怎么可能是好人?一个乡下村姑,凭着生得一张狐媚子的脸,到处勾连男人!”
杜嫣然此话一出,秦夫人的表情不好看,有修养的夫人小姐也都背地里撇嘴,这杜家教出来的女儿可不咋地啊!还没出阁呢,这就满嘴勾连勾连的胡沁!
苏锦书有意无意地看了秦逸之一眼,这一眼里都是同情与幸灾乐祸!
秦逸之的眉头紧紧地拧巴成一个疙瘩。
他怎么会不明白,苏锦书这是同情他一旦娶杜嫣然过门,秦府后宅就不愁见天鸡飞狗跳了!
哎,不是,幸灾乐祸又怎么说?
我……我不就给你开了张白条,你就这么急不可待地想看我笑话?
秦逸之心口发闷,气得想吐血。
“说到证据,我也有!”
苏锦书有点累,看戏的心情都没有了,她从顺子手里接过一枚玉佩,玉佩材质一般,上刻着两字:灯草。
她高举玉佩,“哪位是灯草?”
“灯草?你的玉佩怎么会在她手里?”
杜嫣然跳起来。
灯草是她的贴身大丫鬟,打小就跟着她了。
灯草去摸腰间,果然系在腰间的玉佩没了。
“小姐,奴婢……奴婢也不知道……”
灯草小脸都吓白了。
“回禀老夫人,大人,玉佩是刚才小的上这道熬母时,在来的路上从这位姑娘身上无意中拽下来的!”
顺子给老夫人施礼后,说道。
“顺子,这是怎么回事?”
苏锦书问。
“小的端着熬母往前厅走,在后花园小径上灯草姑娘拦住小的,她说,要小的去老夫人的院子取老夫人常喝的茶,小的跟她说,小的只是后厨上菜的,不知道老夫人院子在哪儿?灯草姑娘就怒斥小的,说让小的做什么就得做什么,不然就打出去!小的没法子,只好把菜盘放在一边,绕过姑娘去找老夫人住的院子!与这位姑娘擦身而过时,小的不小心就把灯草姑娘腰间的玉佩扯了下来……”
这番话,让在场的人都低声议论起来。
杜嫣然怒了,“你胡说,灯草一直在我身边伺候,怎么会去后花园找你?再说了,老夫人喝的茶早就拿过来了,还需要你一个外人去取?你分明是为了包庇厨娘在说谎!”
“表小姐,小的真没说谎!小的没必要说谎啊,玉佩又不可能是灯草姑娘白白送给小的,您说是不是?”
顺子一向憨厚,没想到,憨人也有脑子清明的一刻,他这话瞬时让众人更用质疑的目光看向杜嫣然与苏静茹。
说的对呀,如果顺子没见过灯草,那灯草贴身佩戴的玉佩在人家手里,这又怎么解释?
“奴……奴婢是无意中遗失了玉佩,被……被他捡到,就……就别有用心地……”
灯草结结巴巴地解释。
但这画蛇添足的话谁会信?
在场的人谁不是高门大户里出来的,尤其是女子们,后宅的那点子勾心斗角的玩意儿,哪个不是门儿清?
登时,众人都悄悄撇嘴,这杜家女可真不地道,自降身份地去冤枉一个厨娘,不知道是不是吃错了药了?
杜夫人也受邀前来了,看到女儿这番算计要落空,当下说道,“这一个是少女怀春,一个是少男贪慕,没准儿是……”
话没说完,杜嫣然马上领会老娘的意思,当下叫嚷道,“对,玉佩是灯草与顺子的定情物,如今他背信弃义,倒拿玉佩来陷害灯草,实在是该死!”
原本她以为,她这话能得到很多人的赞同。
不料很多人却更瞧不上她,一个堂堂侍郎府嫡小姐,为了陷害一个厨娘,真是什么脸面、素质都不要了!她难道忘记了,灯草是她的贴身侍婢,灯草行为不端,她这个当主子的会不知道?如果她知道了,还纵容婢女与外男私相授受,那这个当主子的恐怕也不是什么好货色!
这简直就是欲盖弥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可惜,杜嫣然母女还在为此举沾沾自喜,以为能一下子把苏锦书的罪名拍实了!
苏锦书忽然轻笑起来,“杜小姐,你那意思,你的嘴是金口,说出来的都是金科玉律,旁人说的就都是狡辩,是无稽之谈?那还查什么?直接让指挥使大人把我与顺子抓起来呗?只不过,我听闻指挥使大人可是明察秋毫的清官名判,他的眼底不揉沙子……秦府这里要是出了冤案,那大人可就是助纣为虐了!大人,您说是吧?”
她眉头一扬,挑衅似的看向秦逸之。
要好名声还是护小青梅?
大人您受累……选一个吧?
众人也都齐齐地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