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石头的话瞬间让彭氏母女眼睛一亮,“老爷在茶楼待到什么时候?”
小石头低下了头,似乎在犹豫着是不是该说?
苏静茹一个青花瓷的茶盏砸向小石头她厉声道,“你个养不熟的白眼狼,你小时候生了疥疮,险些死在街头上,是我父亲看到奄奄一息的你,把你带回府,从此你就生活无忧了!现在父亲出事了,被关在镇抚司,生死未卜,你却还在这里推三阻四,不肯把实情说出来,你这是想害死我父亲吗?”
“不,我没想害老爷,老爷救了我一命,恩情我一直都记在心里呢!”
小石头的眼泪都流下来了。
苏静茹等的就是他这话。
当下她说,“那你就告诉我,我父亲昨夜戌时是跟谁在一起喝茶?”
小石头眼神游离,躲闪,硬是不敢同苏静茹对视。
苏静茹怒斥道,“狗奴才,我父亲落入镇抚司衙门的大牢,就是羊入虎口,咱们不赶紧想办法搭,难道等着父亲被砍头吗?”
小石头被苏静茹近乎呐喊的话给吓着了。
他嗫嚅着说,“老爷去了林泉湖畔的一家茶楼。”
“和谁一起?”
小石头惊得说不出话来,良久才说,“和老爷见面的是苏锦书。”
啪一声!
彭氏把手边的茶盏掷在地上,她自己则恨恨地骂着,“我就知道,李氏那个贱人成天在老爷耳边吹枕头风,为就是把苏锦书带回苏府,我……我不许,只要我还有口气在,他们就休想得逞!”
苏静茹握着彭氏的手劝慰,“娘,当下的紧要是先把父亲救出来,这个家不能没有他啊!”
彭氏被女儿一句话说的六神归位,是啊,苏家如果没了苏恒,什么锦衣玉食,什么绫罗绸缎,全都没了。
于是,她反过来安慰苏静茹,“阿茹,你不要怕,人在世上走,哪儿能不遇上坎儿啊,在坎儿面前,你就记住,只要不放弃,就一定能闯过去。”
苏静茹点点头,“娘,你放心,再等两年,女儿长大,有了靠山,一定会回来为您出这口气!”
“嗯,好,娘就知道,没白疼你!”
彭氏喜滋滋地说道。
她没发现,一抹阴郁狠辣从苏静茹的眼底掠过,她算计苏锦书,可不单单是为了彭氏与苏家,她其实就是单纯的看苏锦书不顺眼。
凭什么啊,她苏锦书一个乡下来的野丫头,在京都一出现,就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别人苏静茹也不会管,就杜南辰,那个她寄予深爱的男子,有几次,她亲眼目睹他的目光在苏锦书身上痴缠,那样子的杜南辰,她从没见过,可是却如此渴望得到,因为瞎子都能明白,只有一个女人深深地驻扎在男人的心里,男人才会用那样脉脉的眼神去看那女人。
还有传说中的秦阎王,他不是不近女色吗?
怎么自打苏锦书去镇抚司后厨当了厨娘,他的不近女色病就不治而愈了?
他时时处处地护着苏锦书,任谁都能看得出来,甚至在苏静茹所在的贵女圈子里都在传,冰山指挥使大人这株高岭之花正含苞待放……
苏锦书,我不会让你事事如意的!
她暗暗切齿,脸上却露出一抹关心母亲身体的孝女神情,“娘,我这就去苏锦书,她也是父亲的女儿,她如果不出面给父亲作证,她就是十恶不赦的恶女,要被打入十八层地狱!”
直到现在,她才长长呼出一口气,积压在内心里的那股子郁闷,总算寻得了出口,被释放了出去。
她还没走到门口,身后传来彭氏的声音,“阿茹,以往可能是我们对李氏与苏锦书太苛刻了,她记恨我们在所难免,这回事关你父亲的性命,你一定放下态度,好好求她,只要她肯作证,她要什么都给她……”
“好。您也累了,休息休息吧!”
苏静茹应声说道。
苏静茹去了云荒书院。
她是去找杜南辰的。
此时此刻,她很想找一个温暖的怀抱,她扑入那怀抱,从此不再孤单寂寞,冷。
杜南辰很快就出来见了她,他上下打量着她,温声细语地问,“是不是府里出了什么事儿?有事儿你说哈。”
看着面前玉树临风般的男人,苏静茹心头的酸涩,委屈,一股脑地涌上来,她的眼泪瞬时就如同不要钱似的,扑簌簌地从双颊往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