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王宫之内张灯结彩,一片喜庆暖色。
宫内某处,两间厢房门口各挂着一盏明亮的灯笼,随风摇曳的灯火跳动,忽地风吹劲了点儿,不小心灭了一盏。
不待多时,一道身影形迹可疑地出现在院内,小心地东张西望,鬼鬼祟祟地踏进了亮着灯火的厢房,不一会儿又匆匆出来,四下张望了几眼迅速离去......
安古已经安排好了今夜的行动,倒是不怕在焰冥殿瞎耗了半日光阴。他来张良计,她便用过墙梯。只是这忙着成亲的人却还有空圈禁她的行动,安古发出冷冷的嘲讽。
难不成是料到她由此一举?倒也不无可能,情妹是他手中制衡她的筹码,岂会那么容易让她们走?看来她得更加小心行事了。
新房在庆云殿,焰冥殿虽不热闹,但宫人为其挂上了数盏大红灯笼,在夜色之中倒也显得喜庆洋洋。
戌时,宾客散尽,安古得以自由。她同往日一般忙紧忙出,多绕了几条道路施以障眼之法,最后躲进了怡人居的偏处等待古情刹的到来。
越是人多的时候守得越严,现下一天下来守卫虽然换了班,但风平浪静的夜晚自然铺上了一层祥和的错觉。古情刹若是这个时候出行,就算被守卫撞上,谁又管得了那状似失了宠的女子在月夜之中,因然王娶亲而四下伤感散心呢。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而安古却始终等不到等的人到来。
难不成情妹出尔反尔?安古眉头一皱,大事将成,又怎么能够让她临时反悔。安古转念一想便要出怡人居,却见一抹黑影由远及近行色匆匆。
安古心中一喜,来了?
待近了一看,却发现来人并非古情刹,而是她身边的宫女小蝶。
安古一把拉过她,隐在暗处,压低声音着急问道,“怎么是你,你家夫人呢?”
小蝶顺了顺心口,急切道,“我家夫人不知怎地突然昏倒了,现在醒了过来让怕姑娘等太久,特意命奴婢前来告知你。”
“怎么会这样?现在人怎么样?可有请郎中来看一下?”好端端地怎么就昏倒了?安古的心里也是急得不行,错过了这次机会,下一回要筹谋怕是要硬闯了!
“没有姑娘,今日王爷大喜,夫人觉得请郎中不吉利,也不想让别人觉得夫人矫情了。不过姑娘放心吧,夫人喝了点温水休息片刻之后便觉得好多了,不碍事的。夫人身子骨本来就不怎么好,昏倒也是很常见的事情......”
都怪她平日里没去关心情妹,不然都不知道她的身子骨竟然这般弱,那,此计岂不是不可施?
“带我去瞧瞧,不然我不放心。”
小蝶欣慰一笑,感恩道,“多谢姑娘关心,姑娘快且随我来吧。”
随风国--大金
这马背上的王国地域甚广,建筑并不密集,马上儿女英姿煞爽,女子的肌肤黝黑,体格也是高大结实。百姓听闻他们二殿下娶回了一个娇小俏丽的美人儿,个个都新鲜雀跃,激情亢奋。
慕容宝儿身着凤冠霞帔端坐于婚床,满心欢喜地等待着她未来的夫君--司马逸锋的到来。
随风国离天籁近,为了能够和她的妹妹慕容飘飘同一天大喜,她还特地在随风国的驿馆之内待了了七日。可她并不觉得有多辛苦与不耐,反倒是感受着那天籁国从没有过的秋日,期待着未来的日子。随风国淳朴又豪爽的国情,她很喜欢,也喜欢这瑟瑟秋风,她一点都不觉得寒凉。
时刻带着天籁国新嫁娘必戴的花脸谱面具,今日,她终于可以脱下来了,等待那双与她携手一生的人的手,亲自为她脱下。
夜已近三更,烟火寂灭,灯火留彩。
新房之内,远远地传来醉酒之声。
“本殿下,没醉!不!本王……没醉!还没洞房呢!怎么可......可能,可能醉了!”娶妻封王,这可是他人生的第一大事,更何况还娶回了第一美人娇妻,今儿个他高兴!没人比他更高兴了!!
司马逸锋醉眼迷蒙,行走摇摇晃晃,双足就地鬼画符,在丫鬟奴才的搀扶之下才能勉强站着。
听见夫君已然到了屋内,慕容宝儿喜上眉梢地挺直了背。
司马逸锋踏入内阁,醉眼见到端坐在喜床上的娇小身影,顿时双足有力来了精神,急急忙忙将下人一个个赶了出去,“下去下去,都下去吧......少在这儿碍事!”
下人们一见到主子这般猴急的架势,也顾不上婚礼尚未完成的礼数,便都急急忙忙地带上门退了开去。
面具一把被扔在地上,司马逸锋的目光随之回到身边人的脸上,只见好几张脸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他猛地晃头,慕容飘飘那美若天仙的脸顿时与慕容宝儿重叠。
那艳如骄阳的脸上,明眸含羞而抬,那目光柔和宛如秋水,眼眼挑动着他的心,撩起他的雄性之风。他目光迷离,痴痴地看着慕容宝儿,赞叹道,“娘子,你真的,好美......你可知你在驿馆,在驿馆的几天里,本王差点按捺不住自己,跑去看你了......”实际上他确实去了,才不管什么成亲之前不可相见的狗屁习俗,可每次偷偷去看之时,总是被哪张大花脸所档,最多,也只能在她吃饭的时候见到了那张樱桃小嘴。虽然见不到她那令他日夜所思的真容,但她那大方得体的优雅行为,举手投足之间皆透露出名媛气质,让他看得春心动荡。
温热的酒气洒在慕容宝儿的脸上,令她密长如羽毛的睫毛不住扑闪扑闪。
今日,她终于见到了未来的夫君,果真如同父王说的那般,面容并不俊美,但却拥有男子该有的刚毅,浑身散发着特有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