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睁开眼眸,抬首看向头顶,笑意盈盈,声声柔媚,“夫君醒了?”
只待一眼,司马逸锋的脸色顿时僵在那里,看着疑惑的慕容宝儿,片刻回神之后,猛地抽出被枕的手臂坐了起来,突如其来的动作让慕容宝儿触不及防,差点从床上摔了下去。
随风国,逸王府内,新房霎时传出一声滔天怒吼,“怎么会是你!!”引得守夜的奴婢一下子精神了起来,统统赶紧开门而入,生怕主子们出了什么事。
可当进了新房,屋里正就只有两个主子并无其他外人,不免相互疑惑,看着已然下榻的二殿下正光着上身面对着床上衣衫未整,只以锦被遮身的新王妃怒气滔天,而她们却只能望而却步,不知该如何是好。
相互使了个眼色要退下,却听司马逸锋一声吼叫,“站住!你给我当着他们的面,解释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才新婚头一天,新人就不知为了何事闹成这般,这要是传了出去,其他人该怎么看待他们逸王府了......
奴婢丫鬟们各个低首不敢吭声,只有慕容宝儿的随嫁宫女担忧地看着自家主子深受姑爷的莫名指责,想上前去为公主披上衣裳,却被司马逸锋伸手拦住。
眼前这暴跳如雷的男人还是昨夜那个对他柔情似水,欲求不满的人吗?
慕容宝儿被这突然的变化怔住,不稍片刻便稳下了心神,一字一句地反问道,“夫君要妾身解释什么?难不成这婚还有问题了?姻缘是你向我父王亲自请的,夫君该问的难道不是你自己?”
司马逸锋见到娶的并非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希望破灭,心火旺盛,一听慕容宝儿如此之说,心中煞是郁结,的确,这婚不正是他抢在穗国皇帝之前求的吗!可是......
“本王所求娶的是大公主!”司马逸锋抬着下巴眯着眼,表现自己的不满。
“本公主便是天籁国的明珠大公主,慕-容-宝-儿!”慕容宝儿裹着棉被站了起来,走下床榻,昂首挺胸,对着一干奴婢丫鬟喝道,“全都给本宫出去!”是啊,她现在已然脱离了那令人作呕的环境,何苦需要再委曲求全?
被慕容宝儿的气势所摄,除了随嫁宫女,其他奴婢们便鱼贯而行纷纷退了出去。
司马逸锋见她如此,不由得重新审视其慕容宝儿,“你如何会是大公主?!”那日他见到的她唯唯诺诺的模样,一点长姐的风范都没有,莫不是他们合起来骗了他!
如此想来,那日慕容临的那句“般配”,此刻在他听来甚是刺耳!
“小窕,把本宫的封号诏书拿来!”
“是。”小窕微微俯身,转身走向慕容宝儿的陪嫁宝箱,小心翼翼地将那份珍藏,代表着公主身份的诏书拿到了司马逸锋的手中。
“靖和年兆,第一十一位,顺和年第一位长公主,封号明珠......慕容宝儿?”司马逸锋捡其重点念了出来,看字迹与落款,此诏书却为十八年前公主所诞之书,上面还有天子慕容临的印章为证。
难不成是他看错了眼?他这该死的自以为是,倒是害苦了自己!司马逸锋合上诏书,交还与小窕手上,神情之中有丧气,有不甘!
不是他娶了慕容飘飘,那么除了然王还能有谁!!
然王,也觅!这笔辱仇,他来日必报!!
木已成舟,那又能如何?!
司马逸锋胸口起伏,眸中掩不过那抹浓烈的不甘。为此不甘心的人,又何止他一个?!
慕容宝儿看着他怨气难平的神色,当下扯出一抹冷笑,自嘲道,“想必夫君因我容貌所愤,其实夫君心中想娶之人,是妾身的妹妹,慕容飘飘吧!”
看他不置可否的态度,慕容宝儿已然明了,但既然嫁过来的人是她,这已经是铁板上钉钉子,不可改变的事实,他要选便选,不选也没得选!
冬日难得天气晴朗,可她为什么感觉这外头的阳光,这般刺眼?
她自小便没了母后,背后又无人撑腰,想想她这么多年战战兢兢,刻意掩饰隐藏的日子,那岂是一个苦字可以理解的?从小,她学什么都比慕容飘飘刻苦,可每每却不能展露锋芒,出尽风头的自然都是慕容飘飘,因为她还有个在世得宠的母妃!
可是现在,不同了......
她已然有了自己的新生活,不必再刻意地维诺是从,这儿,将是她的另一番天地!今日之辱,慕容飘飘,哼,她定然眦牙必报!
“可是夫君,你可有想过,”慕容宝儿裹紧了锦被,赤足在冰冷的地上缓缓地走着,“你想要的,可单单只要那名满天下的美人之名?美人在侧确实赏心悦目,但也不过是一个易碎的花瓶而已,不过是你们身为男子,内心必有的夺取之欲。然而,只有我知道,你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看着慕容飘飘面对着盛怒的他时,那从容不迫的神情,与他当日所见大有不同,司马逸锋神思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