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臻一阵恶寒,忍不住从柏锋炀背后探出脑袋:“千好万好不如自家的好,我有未婚夫,这次支教结束就回去领证办婚礼,您还是另寻良人吧。”
虽说夏臻之前早就推托过对方许多次了,但这次她是当着众人的面拒绝的。此话一出,不光是马大婶,连同那些陪同过来的长辈脸色也齐刷刷变得异常难看起来。
一个眉毛胡子花白的老汉走过去问马大婶,语气里明显不悦:“怎么回事?不是说这教书的女娃是个黄花大闺女么?”
“是大闺女没错,俺是说……她……”马大婶支吾半天,情急之下一拍自个儿大腿,“不是还没打证结亲吗!你们现在麻溜把人抢了,回去生米煮成熟饭不就成了?!”
老汉摸了下脑门,似乎在犹豫。
另一个比马大婶侄子年轻一点的男人催促道:“三叔,您还耽搁啥呢?姨婆说得对,俺们这么多人还搞不定他们这一老一小?再讲俺们手上还有麻绳这些家伙事呢!只要您一声知会,俺第一个上去把人绑了扔俺哥炕上……”说着指了指夏臻,然后露出与马大婶侄子一模一样的露骨眼神。
“谁敢!”柏烽炀暴喝一声,同时抄起铁锹,“有胆子的就试试,老子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要拆了你们的贱骨头!”
他的断喝多少有点震慑力,众人一时谁也不敢贸然行动。
“都别动,都别动……提亲是大喜事,沾了血光就不吉利了……”老汉连忙出言劝止。
老人做事谨慎,但年轻人明显坐不住了。
“哪里会见血?!三叔你这胆儿也忒小,照您这么耽搁下去,误了吉时才是真不吉利!”
“大壮哥,这老家伙交给我们,今晚你就专心当你的新郎官!”
“便宜你了马大壮,听说这大城市里念过书的女人滋味可不一样……”
“有啥不一样,脱了不都一样?是吧,大壮?”
“她要是反抗你就打,娘们都这样,打几顿饿几顿再关几天就老实了……”
几个年纪相仿的后生说着污言秽语,眼珠子里冒着青光。
柏烽炀紧握铁锹,额头上渐渐沁出了汗。
敌众我寡的事实摆在眼前,他很清楚要是真干起架来,自己哪里干得过那几个敦实后生。
夏臻站在后头,一手捏紧了拳头,另一只手探进衣服口袋。
就算现在报警,只怕也来不及。
她忽然明白了涵涵为什么那么努力地想要改变命运,要带着爸爸妈妈和弟弟离开,从此远走高飞。因为越是愚昧无知的地方越是充斥着原生的罪与恶,它们彼此交织成一张大网,道德和法律在这里往往寸步难行……
“待会我先发制人,你只管朝大路上跑,其它什么都别管。”柏锋炀低声对夏臻说道。
“我哪能只顾着自己,让你一个老人家来断后……”夏臻说着,猛然从衣袋里掏出一把弹簧水果刀,冷笑一声,“这不比铁锹好用?”
一把小小的水果刀自然不足以以一敌十,更多的是威慑。
而夏臻的举动也确实吓到了一小撮村民,尤其是那老汉。只见他身子一哆嗦,连着后退好几步,转头便对马大婶不满地质问:“你给我家大壮挑的是啥人!这女娃动不动就使刀子,伤到大壮怎么办?你是不是存心想害死他?”
“他三叔,你怎么也满嘴说胡话?大壮也是俺侄子,俺怎么可能害他……”马大婶急忙反驳。
趁现在!
夏臻与柏锋炀对视一眼,趁对面内讧之际,陡然间转身撒腿狂奔。
“快追!别让他们跑了!”众人反应过来,赶紧穷追不舍。
天黑看不清路,手上也没照明设备。夏臻不知踩到什么,脚下一滑,整个人摔了个嘴啃泥。
“先把这死老头解决了,再去搞定那娘们儿!”
柏锋炀赶忙停下脚步去拉她,眼看追兵已至,他只得抡起手中铁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