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
水千月懊恼地锤了一下脑袋,却没想到使得力气大了些,自己痛呼了一声。
几名弟子纷纷关心道:“师叔你怎么了?干嘛自己打自己啊!”
水千月尴尬地笑了一笑,不自觉地搔上鬓角道:“我这边有点痒,不过那个……”
“怎么了师叔?”
水千月那个了半天没说出下文来,薛景珩直接问道。
水千月的手从鬓角转移到嘴边,沉吟了片刻道:“就是你们觉得辰风怎么样啊?”
船舱里一时寂静无声,很快薛景珩道:“辰风师兄可好了,又厉害又好看。”
薛景珩是辰风的小迷弟除了说好还是说好,幸亏他不是位姑娘,否则水千月就该担心他非要缠着嫁给辰风了。
其他的弟子跟辰风相处了多天,虽然还忌惮着他大魔头的威名,但也实在没见过辰风做什么坏事,并且还被他救过性命,也是纷纷说着好话。
水千月现在也满脑子浮现出辰风揽着她打山神的场景,还有那剑刃铁链碰撞之音,又或者想起他独手接住梅若寒剑刃的场景。
可现在他已经被她撵走了,也不知身在何处,不觉怅然道:“我也觉得他挺好的。”
“此话当真!”
水千月话音未落,一年轻男子清润的声音传来,水千月呆滞了片刻又骤然一惊,朝那声音的来处看去,顿时瞳孔一缩,两名弟子身后一张俊俏至极的脸正朝她笑着,还笑的那么情真意切。
那脸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辰风,他两眼放光欣喜道:“月儿,果真觉得我好?”
水千月没想到他会在船上,方才也是随便一问,却不想全被辰风听了去,此刻两颊蕴起一抹绯红,又羞赧又诧异道:“你怎么也在船上,不是叫你别跟来了?”
辰风拨开那两名弟子,朝水千月又坐近了些,依旧是左腿搭在右腿上靠着船壁道:“哎,这话可就错了,我可没有跟着你们,只是顺路而已,月儿总不能把这水路也给包下了吧。”
水千月听完更加郁闷,但也的确无从反驳。
辰风笑了笑,又道:“我可是付了船费的呢,当真是顺路,哈哈。”
周边坐的几名小弟子纷纷掩嘴偷笑。
船尾处撑船的船家也道:“是啊,这位公子还付了双倍的价钱,叫我一定要载他。”
说完,船家目向远方唱起歌来。
“江南美景,三月天呐,春雨如酒,柳如烟……”
歌声悠扬,曲调相宜。
青山黛水间一只乌蓬小船渐渐远去,船舱里弟子们小声交谈着,水千月坐在一隅表面上闭目养神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久久不能平静。
终于到了一处渡口,水千月付了船费便带着弟子下了船,辰风也在此地下了船,但水千月对他道:“仙魔不同道,玉面魔君就此别过。”
说完,水千月领着一群弟子离开,辰风果然也没再跟来。
她心知自己心中一团乱麻,她修了几百年的道从未出现过差错,一直心如止水,可如今这水竟然泛起了波澜。
况且掀起这水的不仅是她曾经引以为傲的徒弟,更是当今令人闻风丧胆的大魔头,这要传出去真是成何体统,岂不是把青云的脸面都丢尽了。
她必须要快刀斩乱麻,于是找了最近的一处渡口,便带着弟子们下了船。
他们一行人沿着小路向城里走去,这个渡口人不多,路上除了他们就只有两位头发花白的老伯和一位大婶。
水千月领着弟子一路前行,秋风徐来,将白衣吹出如水一般的涟漪,薛景珩边行边问道:“师叔,我们这是要去哪呀?”
他神色中颇有喜色,看来对下一个地点很有期待,其他的弟子亦然。
对他们来说,下了山干什么都好,总比在山上打坐、练剑、抄经书的强,更何况水千月性子随性温和也不会像他们的师父一样严厉古板,动辄打骂,待在水千月身边简直如鱼得水。
水千月一时没有回答,其实她也不知道这是哪里,对于下山试炼,大师兄也没规定地点,只嘱咐道不可太远注意安全。
沉吟片刻后,水千月快走两步追上离得最近的一位老伯问道:“劳烦各位,请问此路通向何处啊?”
她白衣飘然,又两眼弯弯笑眯眯的,一副普度众生的样子,让人忍不住的想要亲近。
老伯很好心地开口道:“前面是白发城。”他又伸出手指了指道路的尽头,远远看去有座模糊的城楼影子,道:“就是那了。”
水千月望着那若隐若现的城影奇道:“白发城?好奇怪的名字啊!”
老伯又道:“那里面住的人大多都白了头发,所以起了这么个诨名。”
原来里面住的都是些老年人啊,水千月打消疑惑客气道:“多谢了您老伯。”
那位老伯生气道:“我才三十岁呢,你怎么能叫我老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