琐杂的礼节过后,皇上坐在太后对面,皇后坐在下首,底下宫妃们除花妃、佟妃等名分高的妃子坐着以外,余下的全都站着。
皇上吩咐:“柳答应身体刚好,不能久站,请皇额娘赐一个座位给烟儿吧!”言语之中竟有些撒娇的味儿。
太后朝我看了一眼,面色微变,马上又恢复常态,笑道:“听闻柳答应才入宫便病倒了,可是后宫里的风水不养人吗?”
我忙跪下:“奴婢不敢,只是每逢冬春交替之时,奴婢常易发热,这是从胎里带来的老毛病,过几日便好了。”
太后用手敛了一只新鲜的荔枝,对皇上说:“才入宫的宫妃来过慈宁宫请安,哀家也没看仔细,今儿个细生看看,柳答应果然生得花容月貌,模样儿可人。”
皇上笑道:“烟儿能得母后夸赞,也是她的福气到了。”
“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
“皇额娘何故竟伤感起来呢?”
皇后在旁笑着问:“皇额娘的宫里自有一股清新之气,不像臣妾等的宫中熏些香的,香气有些浓郁。”
“哀家年龄大了,自不像你们年轻的喜欢香气袭人,清新之气有利于明目利心。柳答应,快起来吧,赐坐。”太后不经意地嘱咐宫人。”
“谢太后。”我恭声说。
看着花妃静坐不言,太后垂询:“花妃是否身子不爽?哀家看你有些神色倦怠。”
花妃以她特有的娇笑声说:“太后有所不知,臣妾今晨起来读《长恨歌》,无端想起一位故人来,心中思念,所以失仪了。”说完还无意地瞥了我一眼。
顺着她的视线,众人的目光一下子集中到我的身上,轩辕风拍手不悦说:“花妃还是少看一些这样的诗词吧,无缘地伤了神,存心让朕心里难过不是?”
花妃见触犯龙颜,不敢再出声。
众妃皆屏息,太后见状:“哀家说了这么一会子话,累了,你们跪安吧!”
帝后领众妃告退。
慈宁宫内。元香见太后脸色不佳,“太后何故烦心?”
太后长叹一声:“梅儿就是皇上的一个心结,当年风儿与梅儿两小无猜,哀家不是不知道。可皇上继位之初,轩辕朝百业凋零,荣亲王只手遮天,权势极大,一日他看中了在御花中跳舞的梅儿,请旨让梅儿嫁于他作侍妾。哀家其实又何尝愿意了,为此皇上半月不曾踏进慈宁宫。”
“梅玉格格后来怎么样呢?”元香引着话头,让太后一吁心中郁闷之气,“可怜梅儿福薄,与皇上注定不能长相厮守,仅仅嫁于荣亲王一年,便心思积郁,香消玉殒了。皇上痛眼哀家拆散鸳鸯,十年后宫竟不曾充实。这是哀家之过,可哀家的苦衷又有谁知道呢?”说着一行清泪缓缓滑下。
“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皇上如今妻妾成群,相信太后过一段时日,定能抱上乖孙。”
“就你会逗哀家开心,只是柳答应,太像她了。”太后越说声音越低,几不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