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在追影的背上,风从耳边呼啸而过,我嗓口有些腥甜,一口鲜血真喷在追影的后背,星星点点,在夜幕中颇是有些吓人。
追影在一块平地上放下我,我的脸色大概有些发白,我刚想说话,追影闷声不语,用两根手指搭上我的手:“公主,事急从权,属下僭越了。”
“公主是什么时候中毒的?”
中毒?
“公主是中了一种慢性毒,已经在公主体内一个多月。”
追影接着说:“今夜公主过于劳思,引起毒发,我们快点赶路,兴许还能遇上飞云。”
官道上的树飞快地向后倒退,除了在小店里用点不太入口的饭食之外,追影和我几乎都在马上度过。
我的头一直很晕,到了一个平整的山谷,追影将我抱下黑马,不知在什么地方敲了几下,面前刚才还是石壁的一面缓缓分开,追影抱着我进去了。
里面竟是一座连绵起伏的山庄,山庄很大,看见追影抱着一个人进来,里面的许多人都围了上来。
远远地,看见一个如出尘之外的男子立在一方池塘前,似乎一切烦恼都与他无关。
遗世独立。
追影吩咐迎上来的一个穿着紫黄色的衣服的女孩说:“之桃,公主病了,带她去洗漱一下。”
之桃的脸上一丝波澜也没有,平静地站在我的右侧,扶起娇弱的我,一直走向一座雕刻着月亮图案的“明月阁”。
看起来之桃瘦瘦的,也许是身负武功,我全身的重量都挂在她的身上,扶起我倒是一点儿力气不费。
明月阁里早有四个女孩等待,之桃叮嘱其中一个人:“替公主宽衣、洗澡。”
“是。”
在温热的水里,我好像是昏过去了,因为我醒来的时候,已是天黑。
房间里密密麻麻地站着许多人,见我醒来,屋子里跪倒一片:“属下等叩见公主。”
“公主,这是慕飞云,是明月国的国师,同时也是一位医圣。”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
我支起尚没有恢复的身体,看向追影,他已去掉了面具,四十岁左右,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我顺着追影的手指了过去,是他,那个站在池塘边的男子。此时,他正着一袭白衣端然地站在我的面前,一念之间,我又想起了坐在高高明堂上的花,一次,他也是着一身白衣和同样着一身白衣的我并排立在一起,如同一对壁人。
看着慕飞云,我竟不由地想到了他。一口鲜血又喷涌而出,慕飞云疾步向前,看了看我的脸色,又按了按我的脉息,“公主是中了三虫花毒,下毒之人极为阴险,每天只在饭食里下了那么一丁点儿,但天长日久,公主会慢慢口不能语。”
底下人都变了脸色,“幸亏追影救出了公主,否则公主的性命就要丢在灰暗的皇宫里了。”
是谁在我的饮食中下毒,意欲置我于死地?淑妃?芬仪?还是风?是因为我知道了太多的秘密?我的心又不知觉地微疼了一下。
无论是谁,也与我的生活越距越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