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
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
紫禁城,我又回来了,带着一颗早已破碎的心。
一个小太监在宫门外迎接我,我装着不明事理的女子,低着头直往前冲。
“紫禁城是能够随便的地方吗?”小太监转过头来呵斥道。
想必我的出身在宫内已传得沸沸扬扬,抑或是某些人的指使,不然这名小太监何以如此出言不逊。
之桃很敏捷地从包裹里取出一绽银子,递给前面小太监的手里,他用手稍掂了掂,才微微笑了一下,“还是这位姑娘懂礼。”
直往前走,越走越偏僻。
先还能闻见人声,渐渐地,似乎连声音也听不到了。
又往前走了大约一柱香的时间,才看到了“别香苑”几个字。
“小主,到了!您请便,奴才告退了!”小太监看在那一绽银子的份上,说话已是客气了许多。
我和又桃相继踏入别香苑,细细打量一番,很清雅的地方,只不
过离地方稍微偏了一些。
心远地自偏,我可以这样来说,心热地自正。
正想着,两个婢女迎了出来。
我几乎脱口而出,兰心、忆香。
之桃看到我神色不对,暗暗地拉了我衣袖一下。
我猛然回过神来。
我已不是当年的贤妃柳如烟。
我是现在的答应顾含玉。
兰心和忆香没有抬头,在我面前跪下,“奴婢给小主请安。”
我压住内心的颤抖,平静地说,“起来吧!”
兰心和忆香抬起头来,乍一看我的脸,忆香惊呼起来,“小姐?”
兰心忙又再次跪下,拉着忆香一起叩首,“小主请恕罪,只是因为小主象极了以前奴婢们服侍的一位主子。”
我摆摆手,“真的?我那么象她?她得不得宠?”
兰心眼里的光芒减了减,“主子的事情奴婢们不太清楚。”
我怎么会是她?
以前的贤妃虽不与人斗,但如她一般冰雪聪明,又怎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之桃扶着我的手进了正殿,屋子里很简陋,不象是嫔妃的房间,倒更象是清修士静养的场所。
兰心和忆香进门又跪下,“小主容禀,奴婢名叫兰心,这是之桃,奴婢们是别香苑的宫女。”
“你们到这里当差有几年呢?”
“算来有两年了。”兰心仿佛陷入了遥远的回忆。
两年前,可不就是追影带我出宫的那一年。
我自顾自地走了,竟将她们独自撇下,想必因为是侍侯贤妃的人,明里暗里吃了不少苦。
我上前扶起她们,强忍住眼里的泪光,“之桃知道,我是最不讲究尊卑的一个人。既然咱们已经住在了一个屋檐下,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奴婢不敢。”
兰心一向小心慎微,如此这般在我的意料之中。
只是忆香,真的是变了呢,以前那样口齿伶俐的一个人,怎么变得如此不爱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