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臣妾睡不着觉,想必是殿中过于阴冷,需要阳气去震一震。”
说完看了不看我,拉着轩辕风就走。
轩辕风无奈地回头看了我一眼,我无声地笑了笑。
如雾还是将我当成了对手,不过资历还是嫩了点。
如此喜怒言行于色,在后宫必命不久矣。
摸摸怀里刚才清衣楼的楼主交给我的写着皇后罪状的血书,我的心又沉了下来。
不想卷入政治漩涡的自己,却不受自己控制的,一步一步地走进了政治斗争的中心。
清晨,我梳妆打扮齐整,携着兰心、之桃去景仁宫请安。
一路上凉风习习,顺着去景仁宫的小道,我看见了贤妃,如雾,修媛等人。
贤妃的脸上带有一种善意的笑意,看见我缓步走来,小声地拉着如意的手对我说,“妹妹,看起来好生亲切。”
我微一欠身,“姐姐有礼了!如此妹妹实不敢当。”
如雾在一旁听见了,阴阳怪气地说,“贤妃和怡贵人当真是姐妹情深啊!就不知有的人拿别人当不当真的姐妹?”
我款款施了一礼,“听说宫里的前任贤妃娘娘是宝贵人的亲姐姐,不知宝贵人是否念及姐妹之情?”
如雾瞪了我一眼,扭头就气呼呼地走了。
贤妃对我一笑,“妹妹这又是何苦呢?宝贵人如今腹中正怀有龙子,皇上都高看她一眼,你又何必气她?”
我撇一撇嘴,“只是看不惯她那娇狂的模样,仿佛谁没有生过孩子似的。”
贤妃的眼光淡了淡,让宫女把如意公主带到远处去玩一会儿。
既如此,我示意兰心和之桃远远地跟随。
贤妃压低声音对我小声说,“妹妹象极了本宫的一位故人,本宫也与妹妹说话投缘,说实话,如意公主并不是本宫的孩子,本宫只是她的养母。她的生母正是与怡贵人你长得一模一样的柳如烟。”
我装作大惊,“贤妃娘娘何必将这话告诉于我?”
贤妃观察着我的神色,“本宫与如烟情同亲生姐妹,私下想着,她既已出得宫去,又何苦再入这个牢宠?本宫只希望她能展翅高飞,飞得越远越好。”
我细细地看着知琴,两年的时光没见,她的容貌没有丝毫变化,因为保养得当更显皮肤细腻,只是眼中多了一点看尽人生百态的意味。
我试探着小声问,“贤妃娘娘如今在宫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又何来如此的清愁?”
“如同一座城市,在外面总想进来,等千辛万苦攻进城之后,才发现这座城市太过繁华,太过炫目,根本不适宜于自己的生活。可是进来了,已经终身不能再出去,只能老死城内。”知琴叹息一声,微微地说。
我知道,虽然知琴对轩辕风情根深种,但知琴向往的是“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的爱情,而这种爱情,身为帝王的轩辕风身上恰恰没有。
历来皇帝的爱情掺杂着权势、阴谋、利益,却唯独少了含金量最重的爱。
我知道,知琴在皇宫里的生活与她想象中的相距甚远,所以,只能无奈地悲伤地叹息。
身为女子,一旦入宫,就没有了“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意境,与若干个花容月貌的女子争夺着同一个男人的宠爱,虽有荣华富贵,但也有空虚寂寞。
白头宫妃在,闲坐说轩辕。
我脑海里突然冒出这样的一句诗,不禁不寒而栗地打了一个冷颤。
知琴入宫是我一手促成,没想到却误了她的终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