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轩辕云一起退出了养心殿。
轩辕云在身后说:“怡贵人这又是何苦?皇兄是在与贵人赌气了,堂堂的轩辕朝,还会怕小小的新日国?”
我眼中蕴含很久的泪终于一滴一滴地滑落,“天不佑我,何况人乎?王爷请保重自身。”
我敛了一礼,快步走至别香院。
手里拿着精致小巧的瓷瓶,怎么也没想到里面竟装着致人于死地的毒药?
就如轩辕风在,在温文儒雅的外表下面,会隐藏着一颗如此自私的心。
慕飞云,一身白衣的慕飞云,超凡脱俗的慕飞云,我怎能动手害他?我又怎么忍心杀害他?
心一定,一仰脖,将手中的瓷瓶打开,正欲喝下。
正在此时,一个尖利的男声在院门口呼喊,“怡贵人接旨。”
转眼间,进金进来传旨,目无表情地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怡贵人为国尽忠,为表奖励,特将怡贵人的父母接进宫中休养一段时日,静等怡贵人佳音。
我手一紧,手中的瓷瓶几乎被我捏碎。
好一个心思缜密的轩辕风。
虽然都心知肚明父母与我没有多大关系,可我怎么忍心让白发苍苍的老人为我而丢掉性命?
想起家中年迈的父母,我无力地放下了手中的瓶子。
事情已经到如斯地步,我又能如何?
我决定去拜访知琴,在宫里自己相信的人唯有她。
知琴看到我前去,竟没有丝毫吃惊的表情。
“如烟,你来了?我知道你会来找我。”
我心里一惊,“知琴……”
“从你以顾月影进宫的第一天起,我就认出了你是柳如烟,一个人身上的记号可以变,可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气质却变不了。”
“先开始我只是怀疑,后来越来越肯定了你就是柳如烟。”知琴看着我,握着我的手,“从你后来对我和如雾的保护,我就更认定了你是烟儿。”
我脸上的泪水终于肆意流淌,“知琴,知琴,”
“想哭就哭吧,”知琴搂着我,如同在闺中一样轻拍着我的后背,过了一会儿,我便平静下来。
“知琴,请你照顾好如意。”我郑重其事地说。“有我这个不称职的额娘,想必会受不少委屈,有你做她的额娘,在宫里至少不会受欺负。”
“如意我会将她当成亲生女儿一样照顾,你就放心吧!”
“还有我的额娘、阿玛、如雾、哥哥,就有劳你多费心了。”我跪伏,深深地叩了一个首。
“烟儿,你这是怎么呢?”知琴有种不好的预感,“皇上让你做什么?”
我慢慢摇了摇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知琴抬腿就往外走,“我去找皇上求情。”
我抹干脸上的泪水,“琴儿,我们以前总是希望‘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可这在宫里只是一个美丽的神话。在宫里,早没有爱,没有了心,有的只是权势和欲望。”
脸上的泪水却越抹越多。
知琴拿出锦帕,抹净我脸上的泪水,我没将自己是明月国公主的身份告诉她,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危险。
我试图对知琴展露一个微笑,却露出了比哭还难看的苦笑。今生,我和知琴可能已无法再见,此次一别,即是永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