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朗气清，万里无云。

一夜未眠的两人正在早市喝豆浆，挑着豆腐脑的小贩沿街叫卖，揭开盖子带着食物本味的蒸汽与食客们同样迫不及待。

“呜啊~”颜乐之撑着头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进步了啊~”他在哈欠声余音中模模糊糊的说着。

孟添巽吸溜着豆浆，没听清颜乐之的话：“嗯？”

好话不说两遍，颜乐之笑着摇了摇头：“我说你和蜀中熊猫没什么两样。”

“彼此……彼彼此。”孟添巽没停下嘴，包着一口豆浆含糊不清的回应。

两双带有淡淡乌青的眼睛相视一笑。

人是铁饭是钢，精力充沛好干活。吃饱后的两人绕道去看了看城外百姓是否安好，确保后回到了县衙，在二堂等着今日马知县的交代。

马知县一如既往笑呵呵的坐在他的位置上，热络的和孟添巽以及不待见他的颜乐之打招呼：“吃过了吗？两位大人。”

“吃过了。”孟添巽不咸不淡的回答。

颜乐之依旧置若罔闻。

“今日巳时的审讯，司马大人会来。”马知县仔细端详他们的表情，还是一样的平淡,于是旁敲侧击问道：“大人昨晚的疑问有答案了吗，还需要我帮忙吗？”

这两人昨晚还特意将狱卒和皂吏支开，不定是问了见不得光的事，回去越想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事后悔恨不该被权势迷了眼，早知道就和他们一起去了。

孟添巽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喝了口茶润润嗓，茶水沾湿他的唇瓣，声色如茶：“昨晚与他们聊了聊丰州的相关事宜，他们过得艰辛。”

说到艰辛两字，孟添巽压低眉宇，满脸愁苦，“大家都是为了百姓，真是辛苦你了，前些年都是我不懂大人的难处，误了太多事啊！多亏司马大人一番点拨。”唉声叹气，一副教人痛心疾首，追悔莫及的模样。

一提司马大人，马知县又想到他那官衔之重，再次被迷了双眼,赶忙奉承道：“诶，哪里哪里？孟大人原是天之骄子，是我等有眼无珠。”

马知县还想再阿谀两句，好让孟添巽在司马大人面前提一提自己。

“马大人，那位的马车刚刚出了驿馆。”一位老成的衙役喘着气跑到马知县身旁，俯身耳侧小声报告消息。

马知县在一瞬改了主意，与其在孟添巽这个原来差点结仇的人身上浪费时间，不如让司马大人亲眼瞧见自己勤政为民的操守。

马知县被自己此刻的政治智慧激动地立马起身，压不住眉飞色舞，朝孟添巽说道：“孟大人，我们现在就开始审讯，不能让百姓等我们太久了。”

孟添巽了然点点头，应和道：“马知县勤政为民的操守着实令我佩服，请。”

惊堂木响，整列肃穆。

三击堂鼓，齐声威武。

两侧水火棍拄地，地面在“威——武——”中发颤。

马知县威风凛凛坐于堂上，敛色正声道：“带原告，被告上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