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开了十几分钟,即将经过分岔路口,司机稍微减速靠右行驶。这时,一直紧跟在后的黑车突然加速,紧紧贴着出租车左侧车身,将车逼近防护栏。
出租车司机边减速避让边爆粗口:“艹!这车发什么神经,妈的会不会开车!”
艾藜闻声抬起头,看到车窗外几乎要撞上来的轿车皱了皱眉,交代司机减速让对方先走,可是这边一减速对方也跟着减速,就这么僵持了十几秒。
就在艾藜考虑是否报警的时候,对方突然减速往后退,司机见状赶忙踩下油门,想要甩掉对方。
透过后车窗艾藜看到了往后退的黑车驾驶室,驾驶员穿着一件连帽卫衣,头上戴着一顶黑色的鸭舌帽,脸上戴了口罩看不清对方的长相。
突的对方侧头和艾藜对视,艾藜看清了对方的眼睛,那是一双眼尾低垂的吊梢眼,眼神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对视的那一秒,对方眼睛微眯,艾藜敏锐地察觉到对方是在笑,且笑得不怀好意,还没等她细想对方忽地向右猛打方向盘径直撞了过来。
出租车刚加速行驶,被从侧后方猛地撞上车子瞬间失去平衡,差点翻过护栏掉下高架,司机咬牙死死地抓紧方向盘努力控制住车身,勉强将车开回主路,还没来得及松口气,抬头便看见了极速逼近的中央分隔带防撞护栏。
司机急忙踩下刹车同时向左打了把方向盘,但已经来不及了,车子“嘭”地一声撞上护栏,右侧的车身瞬间被护栏长杆贯穿,整辆车子严重变形深深地嵌在护栏上,车辆零件散落一地。
肇事的黑车见目的达成,急速右转从另一侧岔路逃离现场。
猛烈的撞击将艾藜的身体惯性地往前推去,又被安全带禁锢回来,强烈的痛感从胸口传来,让她瞬间晕厥过去。
车祸现场太过惨烈,过往车辆纷纷停靠拨通交警电话和120急救热线。
等方舟和严宽得到消息赶到医院的时候艾藜已经被紧急推进手术室抢救,医生拿着病危通知和手术确认书匆匆走了出来喊道:“艾藜的家属是哪位?”
方舟颤抖着走上前去,严宽紧跟在一旁身边扶着她,示意她冷静,转头对医生道:“医生,我是病人的老板,现在情况怎样了?”
医生蹙眉:“病人家属能来吗?手术同意书需要他们签字,病人目前情况很不稳定,送来的时候已经失血过多休克了,经过初步检查,除了右手粉碎性骨折外,肋骨断了3根内出血严重,还有中度脑震荡。”
方舟闻言两眼一黑,紧紧抓着严宽的手臂才没有瘫软下去,凝聚在眼眶中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成串滴落。
“她家人远在外省,我签字可以吗?”严宽加大左手的力度撑住方舟,镇定地开口询问道。
情况紧急,医生也来不及顾虑太多,让严宽签署文件后便折回手术室。
手术室的门重新关上后,严宽才半托着方舟在一旁的长椅上坐下,他半蹲着开口劝道:“方舟,你还好吗?先不要着急,我通知医院高层了,他们会协调最好的医生给艾藜做手术,你先冷静下。”
方舟隐忍地抽泣着,全身不受控制地抖动着,她抬起哭红了的双眸紧盯着手术室门上的灯光:“老严……呜呜怎么办?怎么,怎么会出这么严重的车祸?小狐狸该多痛啊!呜呜呜怎么办……”
“会没事的。”严宽轻拍了拍方舟的肩膀宽慰道,“我不会让她有事,我向你保证。”虽然他心里也没底,但他不能表现出一丝犹豫,想先稳定住方舟的情绪,毕竟现在他们只能干等着什么都做不了。
手术还在进行着,期间有警察过来做了几次笔录,严宽才知道艾藜乘坐的车是被恶意撞击才出的事故,警方已经在搜捕肇事车辆,但由于对方用的是租来的□□,在租车行留的身份信息也是伪造的,他们发现的时候,车辆已经被遗弃在郊区的一个废弃工厂外,人也早就不见了踪影,附近又没有监控,要想抓到人还需要一定的时间。
送走警察后,严宽坐回方舟身边,见对方已经冷静了些,只是眼睛还是一瞬不瞬地盯着手术室的方向,他叹了口气,脱下身上的外套披在方舟身上。
刚坐下没一会儿,口袋里的手机便响了起来,他看了眼方舟轻轻起身,走到一侧的窗户边接通电话。
“老严,我是秦雯,方舟和你在一起吗?我打她电话一直不通。”电话里传来秦雯略显焦急的声音。
严宽看了眼沉浸在悲伤中的方舟才低声回道:“是的,我们现在在医院,艾……一个同事出了车祸过来处理下。”
电话那头的秦雯沉默了几秒,什么样的同事能让两位大老板亲自过去?稍早之前她便看到狗仔那边发的新闻了,照片里方舟哭得眼睛都肿成核桃了,严宽在一旁半抱着她,角度很是暧昧。要不是她对这两人知根知底的,还真会和吃瓜群众一样当绯闻看。
“人现在怎样了?”秦雯斟酌着问出一句,她心里大概有了答案,对方应该就是方舟上次提到的正在追的人,能让她哭成这样,想必情况不容乐观。
“还在抢救,现在还不好说,你找方舟有什么事吗?要不要我帮你转达?如果不是很重要的事情要不晚点再说吧,看她现在的状态应该也没心情接电话。”严宽抬手揉着眉心。
“不用了,就是狗仔拍了你俩的照片放网上了,我就是问下情况,待会让公关部发个通稿就行。”秦雯顿了顿又补充了句:“你们在市医院对吧?我过去一趟。”
严宽没有多说什么,干脆地报了手术室楼层后挂掉电话。有秦雯在希望能劝劝方舟,看她眼泪从一开始就没断过,再哭下去不等里面的人出来,她就得先瞎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