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艾藜哽咽。
“你,你别太感动了,谁叫我人美心善,是个十佳好女友呢!”方舟又恢复了些精气神,她不想让艾藜难过,沉浸在不好的回忆里,所以故作轻松地打岔。
“嗯,你是。”艾藜破涕而笑。
“我,我还有一个问题。”方舟捏着自己的衣角犹豫着开口。
“你问,我会如实回答。”艾藜说完后耐心地等着。
“就是……”方舟犹豫着,不想让自己显得太过小肚鸡肠,但不问清楚她心里始终有个疙瘩,她深吸了口气还是问出了口:“为什么许盈姐会知道你真正的生日?”
艾藜用手背擦泪痕的动作停住,不确信地反问道:“安安,你是,在吃醋?”
被猜中心事的某只小醋精:“才没有!我,我就是好奇。”
“哦~嘶!”艾藜没有拆穿她,拉长尾音应着,单手撑地站了起来。保持一个姿势太久腿有些麻了,一动弹就传来细细密密的刺痛感。
“你怎么了?”方舟紧张地问。
艾藜挪动双腿坐到沙发上,语气有些可怜兮兮:“在地上坐太久,腿麻了。”
“笨蛋!”方舟没好气道,随后反应过来:“你又转移话题?!”
“不是。”艾藜立马否认了,频繁的误会、猜疑让她和方舟都吃尽了苦头,她想试着让方舟了解一些自己的过去。
“安安。”女人的声音低了些,像敲打在古老木门上面的铜扣,方舟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我以前,得过心理疾病。”
短短几个字仿佛千斤重,艾藜说得很慢,像是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又像在给对方消化的时间。
“安安……”近乎气音的呼唤响起,艾藜试着打破沉默。
空气凝滞了好久,艾藜不知道对面的人是否还在听,亦或是……害怕了吗?
没有给她太多胡思乱想的时间,方舟几乎是接着她的尾音开口的:“我在!”
如释重负,这是艾藜此刻的感受。
对方的回应让她有了继续说下去的勇气:“因为成长环境的原因,我初中得过抑郁症,但那时还不严重,我自己扛过来了,后……后来大学的时候经历了一段很糟糕的感情,病就复发了,还有了一些其他症状。”
方舟静静地听着,连呼吸声都降到几乎听不见,她不知道自己此刻是怎样的心情。
直到对面没了后续她才强迫自己镇定,只是开口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后来呢……”
艾藜跳过那些痛苦的治疗阶段,轻描淡写道:“许盈姐是我的心理医生,之前选修过她的课,在意识到自己无法自愈的时候,我去找了她,也是在治疗的过程中提到了小时候的事情,所以她才会知道我的生日。”
这个答案已经不重要了,方舟甚至有些后悔自己问了这么个问题,逼着艾藜将结痂的伤口撕开。
“阿藜,对不起。”眼前的视线模糊一片,连同周遭的空气都变得潮湿阴冷,明明屋里开着暖气的……
“爱哭鬼。”想也知道对面的人又哭成小泪人了,艾藜的心反而没了方才的忐忑不安,只是有些头疼,又要哄女朋友了:“不说话是,嫌弃我了吗?”
“才没有!”小哭包哽咽的声音大声反驳着,像受了天大的委屈:“我才不会呜呜呜……”
“好好好,是我说错话了,不哭了啊~”艾藜忙轻声哄着,“都过去了,那些事等以后有机会我再慢慢告诉你好不好?”
方舟侧躺在床上抽噎着,好一会儿才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不,不用说也没关系,我只想你好好的。”
艾藜趁机讲起条件:“我现在很不好,因为女朋友一直哭,心都被哭疼了。”
方舟:“……你好肉麻啊~”
嘴里嫌弃着,眼泪却也慢慢止住了。
“只对你肉麻。”艾藜再接再厉,情话跟不要钱似的往外蹦。
“哎呀好了好了,人家不哭了,你收敛一点。”方舟蜷缩起脚趾有些受不住了。
艾藜也听话地止住了攻势,其实她也不太会说情话,这几句已经是她的极限了,也不知道方舟平时那些撩人的话都是从哪里学来的。
“时候不早了,眼睛记得冰敷下,早点休息,再过几天我就回去了,乖乖的,等我。”艾藜看了眼时间,软声交代着。
方舟也哭累了,今天一整天情绪波动太大,她是有点吃不消。
不过睡前没有忘记最重要的事情:“生日快乐,小狐狸。”
艾藜笑得温柔:“嗯,小狐狸收到了,小狐狸很开心。”
“真的不再多住一天吗?”许盈站在一旁,看着专心整理行李的艾藜,心里怅然。
艾藜将床头的充电器拔下放入行李箱夹层,合上行李箱后将之推到一旁,站起身道:“不了老师,虽然是我生日,反倒让您破费了,下次有机会来京市我一定好好接待您。”
还是这么客气吗?许盈唇边的笑意淡了些,只敷衍地点了下头。
陪着艾藜搭乘电梯去地下室取车,看着电梯门上倒映着的两个模糊身影,许盈脚步微动朝艾藜走近了些。
门上两人眼神对视上,艾藜仿佛带着疑惑侧头看了过来,又或许什么情绪都没有,但旁边的人像被发现了意图般不动声色地挪开了距离,随后装作若无其事地问:“你和方舟怎样了?没有吵架吧?”
电梯已经到达负一层,艾藜边推着行李箱往外走边笑着回复:“昨天晚上坦白从宽,已经没事了。”
“嗯,那就好。”许盈脚步放慢跟在艾藜斜后方两步的距离,回复得有些漫不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