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郎君……是你吗?你在下面看着我表演吗?我真的好想你啊,你看到我了吗?我变成了这副模样,你还爱我吗……”花瓶女期期艾艾地唱起了歌,歌声不再美妙婉转,而且歌词颇为惊悚瘆人,令人发寒。
观众们循着花瓶女目光的方向转头望去,与此同时,一个书生打扮的俊朗男子大惊失色,瞪大双眼,身体抖如筛糠。
“荒唐!吾乃朝漾镇书院的学子,此生未踏出广府半步,何来下南洋看戏?再者!吾也从未见过你,与你素不相识,又何来与你相恋和私奔?荒谬至极!”那名书生恐惧与怒火交杂,连连摆手,否认自己与花瓶女有任何关系。
“郎君,你不认我了吗?你要抛弃我了吗?”听到书生的驳斥,花瓶女痛苦地嚎叫起来,原本优美动听如黄鹂的声音骤然一变,变成了厉鬼般的尖利嘶吼:“你把我弄丢了,没来找我,居然心安理得地回去续弦生子,建立家庭,美满幸福……”
“凭什么!凭什么啊!这不公平!我本是高门贵女,过着养尊处优、锦衣玉食的生活,可是跟了你之后,居然落得如此凄惨的下手……都是你的错,是你把我弄丢了!”
下一秒,花瓶女的头颅冷不丁的从瓶子里迅速伸了出来,与此同时,一双长满绿叶的双手刹那间从瓶子里伸了出来,以快如雷电的速度飞向了书生!
书生猝不及防,整个人愣住了,周围人发出惊呼声。
梁枫看到那双手其实就是花朵的根茎,只是它们长成了人类手臂粗壮,一片片绿叶从根茎的表面长出来,仿佛蜘蛛的触手一般。
“既然你负了我,抛弃我,还另结新欢,那我也得让你不得好死!”蓁蓁的脑袋悬浮在半空中,后脑勺居然连接了一根和人类脖子一般粗的树根,而树根的另一头紧紧连接着瓶子内部。
“去死吧!郎君!虽然我深深爱着你,但我如今变成了如此丑陋的模样,都是你造成的!”蓁蓁声嘶力竭地尖叫着,哭喊着,头颅骤然凑到了书生的面前,紧接着,沾满鲜血的脸庞紧紧贴着书生的脸颊。
与此同时,她那双变成根茎的“双手”死死地掐住书生的脖颈,后者的喉咙里发出咕噜声。
顷刻间,蓁蓁的脸庞上布满了黑色的树枝纹路,黑色瞳孔充斥整个眼球,就连牙齿也变成了尖利状态,她原本漂亮动人的脸庞顿时显得阴暗又邪恶。
整个场面恐怖至极。
“不是我……救命啊……”此时此刻被蓁蓁的根茎紧紧掐住脖子的书生难以呼吸,一张脸憋得通红,眼睛向后翻,“我不想……死……”
众人尖叫起来。
“我靠,当场杀人啊!”身后的英哥见状,大喝一声,掏出插在腰带上的一双棒槌,一副想要冲上前去阻止花瓶女的样子。
梁枫眼疾手快按住她:“先等等。恐怕有诈。”
他总觉得眼前的情况不太对劲,表演者真的可能在表演当众杀人吗?
这样一来,岂不是会造成凶杀案?观众死在举国闻名的杂戏班里,难道不会引起衙门和捕快的注意?难道不会传遍全镇?为何全镇百姓不但不对戏班避而远之,而是趋之若鹜,为了获得一张入场券而变得魔怔疯癫,不惜一切代价,甚至到了杀人的地步?
更何况,即便畸形表演者当场杀害观众,也轮不到梁枫和一个小姑娘来救。
此时此刻离书生最近的观众不是他们,他们即便赶不过了也就不了他的,英哥纵使武力高强也敌不过变成了怪物的花瓶女。
“可是……”看着书生一副痛苦不堪的求生模样,英哥露出了不忍的神情。
梁枫温柔地笑起来:“天塌下来有个高的男人顶着,没事。”
这时,所有观众吓得惊声尖叫起来,有的群情激奋大喊着,要求花瓶女放开书生,也有的屁滚尿流地从座位上蹦起来,企图逃离表演现场并逃离帐篷,谁知道一群身穿安保制服的高大男子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很抱歉,这位观众,怪奇大秀表演途中,任何人都不得离开,请回到座位去吧!”
“杀人了,怪物杀人了,我不想死啊,快放我们出去!”一位观众撕心裂肺地哭喊。
“这位小姐,请您冷静,表演者不可能杀人的,不会有任何危险发生的,请放心……”
梁枫淡定地收回目光,思忖着,这可能是游戏的陷阱,决定暂时作壁上观,冷静道:“我们静观其变吧。”
就在书生即将被花瓶女掐死之时,忽然,花瓶女那双“根茎手”松开了他,紧接着,它们冷不丁转向坐在书生旁边的胖男人。
“不对,你不是我的郎君……”像是在故意恶作剧似的,蓁蓁的脑袋骤然调转方向,冲到胖男人面前,狞笑起来,咯咯笑道:“原来你才是我的郎君啊,别以为你故意吃胖了,妾身就认不出你来了……”
原本幸灾乐祸看好戏的胖男人吓得大惊失色,脸上的肥肉一颤一颤的,嘶吼:“不是我,疯婆娘!丑八怪!老子根本不可能会爱上你这种怪胎!快点滚开!”
胖男人浑身上下嘴巴最硬,此时此刻,他吓得尿裤子了,两股不住地打颤,看似下一秒就会当场晕厥。
突然,蓁蓁露出獠牙,猛地咬了胖男人的脖颈一口,胖男人发出一声高分贝的惨叫。
两行血泪从蓁蓁的暴突眼球里流了下来,缓缓滴落到脸庞上:“没事,别怕,我会先和你欢爱一番才会杀了你……”
接下来的场面乱成了一锅粥,发疯了似的鸢尾瓶女头颅在观众席上四处乱飞,同时挥舞着根茎,用尖刺般的叶子抓伤了几个男观众。
整个大厅彻底变成了炼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