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卧房,裴怀安迫不及待地打开了信。
长宁道京都终于下了场大雪,腓腓在雪里玩得很开心,想着她会想看,就画了画来让她看一眼。
然后又道,一切安好,不必挂念,只盼她早日回京都去。
裴怀安提笔想要回信,却迟迟不知如何下笔,最后只写了一句。
长宁,我很想念你。
……
长宁把写好的批复夹在奏折里,放到皇帝的右手边,忙里偷闲地走了下神。
不知道怀安收到生辰礼没有,她想。
“陛下,钱郎中求见。”徐束进来禀报。
皇帝看了长宁一眼,长宁放下笔,移开了手边的奏折。
“宣。”
钱琛进来,很恭谨地向皇帝行礼,而后拜向长宁。
皇帝很喜欢他的恭谨规矩,声音柔和让他起身。
长宁看了钱琛一眼,冷淡的目光很快收了回去。
钱琛报得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有些事以他的官职力不从心,向皇帝求道旨意。
长宁见奏折剩的不算太多,便起身告退了。
没想到快到宫门的时候,钱琛追了上来。
“长公主殿下留步。”钱琛快步上前。
长宁皱了下眉,示意步撵停下,回头看向钱琛,“钱郎中何事?”
钱琛拱手行礼,“烦扰长公主殿下了。只是,臣心中有些疑惑,不得不求殿下解惑。”
“哦?”
“敢问殿下,臣可是有何处做得不妥,冒犯了殿下,使殿下心中不悦?”钱琛一脸坦荡,并无谄媚之色,似是真心不解所以发问。
长宁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郎中何出此言?”
钱琛微微一笑,“总觉殿下待臣,似乎很是冷淡。”
长宁敲了敲步撵的扶手,沉默地看着钱琛。
待钱琛的笑容变得有些僵硬,她才开口道:“郎中这样问,是觉得孤的喜恶,要向你交代吗?”
钱琛忙道不敢。
示意宫人继续向前,长宁道:“郎中还不让路?”
钱琛立刻让开,避让到宫道旁。
“郎中尽心履职即可,最好少多思虑。”长宁坐着步撵向外,丢下一句话。
身后的钱琛似乎静默了一瞬,而后朝着长宁跪拜在地,大声回答:“臣,谢过殿下教诲。”
长宁听着背后传来的声音,微微皱起眉,心中对钱琛多了几分忌惮。
到了宫门口,长宁下了步撵,坐进公主府的马车,车夫驾车很稳,沿着长街慢行,让有些疲惫的她犯起困来。
迷糊间,长宁想起从前和裴怀安一起出行,如果见她困了,裴怀安会坐到她的身边,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用手托着她的额头,有时她的发饰戴得多了,裴怀安不得不略微歪着头,却总是沉默的坚持。
不多时,到了公主府,长宁下车前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清醒一点,不想在别人面前露出疲态。
迈进府门,长宁就看见了徐清音。
徐清音抱着腓腓,坐在庭中,正等待着她回府。
这些日子里,皆是如此。
皇帝很满意刚入宫的几位妃子,所以近来都是去后宫用晚膳,长宁便也不留在宫中用膳了,徐清音就日日等着她一同用晚膳。
不知不觉,长宁竟有些习惯如此。
见到徐清音坐在庭中,心中冒出几分理所当然。
长宁为着这样的习惯有些不适。
她步入正厅,徐清音已跟了进去,叫人去传菜,随后放下腓腓,上前帮她解下了大氅。
长宁看着她靠近的面容,心想她也是清丽漂亮的,不比林絮差上几分。
“先前在王府里,你也日日等着怀安一起用晚膳吗?”长宁问道。
徐清音一怔,微笑着把大氅递给了旁边的侍女,“也曾是,后来不是。自殿下出宫建府,我日日同林姑娘一起用晚饭,王爷她是等着殿下回府,同您一起用饭的。”
长宁有些满意,俯身抱起了腓腓,腓腓又胖了一些,手感极佳,许是天冷,格外粘人,在长宁怀里温顺地被摸,眯着眼睛很享受的样子。
长宁就这样抱了它一会儿,等菜上齐了,才把它递给旁边的侍女去喂它吃饭。
长宁一边净手,一边问徐清音,“日日在府中呆着,可有觉得无趣?”
徐清音轻笑,“若说没有,只怕是欺瞒了殿下,但我既已作出承诺,便自然接受这一切。”
长宁拿起手帕擦手,点了点头,“东院的书房画室你都可以进去,无聊时可以解闷,若缺什么,吩咐下人便是。”
“谢过殿下。”徐清音笑眼弯弯,似是真心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