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我认输,认输。”陆小白躺倒在榻上,“好没意思啊!要是阿隐姐姐在就好了。”
裴怀安挑了挑眉,“你如今似乎很依赖她。”
“依赖?”陆小白反问,“不!这是爱啊!王爷,你也太单纯了。”
“什么?”裴怀安被她突然的话镇住了,“你的爱是指?”
陆小白摇晃着她刚刚好全的腿,“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
裴怀安手中的棋子瞬间掉落,她伸手去抓,却没有抓住。
裴怀安抿了抿唇,抬头看向陆小白,“你是认真的吗?”
虽然陆小白一直对救过她的姑娘念念不忘,虽然陆小白一直对郑阿隐态度不寻常,但要说是爱情,还是让裴怀安有些震惊。
毕竟,当年郑阿隐救陆小白时,陆小白不过六岁而已,如今再见,也不过短短一个月而已。
陆小白坐起身,难得正经,“我当然是认真的。虽然我也说不清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大约我念念不忘想要找到她的时候,就一点点开始萌芽了吧?后来再遇见她,她好像就是我想象中的样子。”
她看向裴怀安,双眼明亮有神,“你能理解那种感觉吗?不是那个人和你记忆中一样,而是那个人和你想象中一样,像是你憧憬的某个仙女,她真真切切出现在你面前,王爷,我现在都觉得,像是梦一样。”
裴怀安愕然,不知如何回答。
“那……郑姑娘她……陆叔……”
陆小白哈哈大笑,“还没到那步呢,我还没和阿隐姐姐说,若是她也喜欢我,我再和陆老头说说。”
她坦荡自若的样子,一瞬间让裴怀安有些难以呼吸。
她说不清是羡慕还是其他,总之在这一刻心情好像很复杂,又好像一片空白。
好像陆小白前路坦荡,金乌不落。
而她,放眼望去,重山叠叠,暮霭沉沉。
裴怀安眨了眨眼睛,低下头有些沉默。
房间里就这样安静了一会儿,陆小白才发觉些许异样。
她看向裴怀安,思索着,然后小心翼翼道:“王爷是不是对同性之好有些难以接受?”
陆小白觉得裴怀安可能是被她冲击到了。
裴怀安一时觉得有些好笑,摇了摇头。
“爱哪里分这些。”
“我觉着也是!”陆小白顿时更加神采飞扬。
裴怀安弯了弯唇角,“愿你得偿所愿。”
……
辽都木柤,今日的清晨很是热闹。
因为,据说昨日夜里出现了龙吟。
“诶,你听到昨天夜里的龙吟没有?可响了!我大辽定是要出一位真龙天子啊!”一名酒楼的伙计正准备着开门迎客,一边和旁边的卖肉老板聊着天。
“什么?我怎么没听见?”卖肉的老板闻言惊讶道。
一名路人听见他们的对话,兴致勃勃地跑过来,“听见了听见了,我也听见了!”
接着又有人过来凑热闹,“你们在说什么?”
“昨儿个夜里有龙吟啊!”
“什么什么?”
越来越多的人聚过来,有说听见了的,也有说没听见的。
大家七嘴八舌,聊得热火朝天。
有人好奇地问,“那龙吟是什么样的?像什么声音啊?”
听到的人俱是一脸不屑,有人开口回道,“龙吟就是龙吟嘛,哪里能拿别的声音比较!”
先前问话的人便不说话了。
听到人颇有几分趾高气昂,“看来龙吟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听到啊。”
没听到的人于是有些羞恼,“肯定是我睡太熟了!”
……
这样的对话在木柤的不同地方皆有发生,竟是全城都有人听见了龙吟。
而正是这天,云初带着兵马赶回了木柤。
如今的她,大将军王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
她带着兵马自城门入城,一路百姓夹道欢迎,欢呼声传遍了大街小巷。
她骑马入宫,未曾下马,便直接带着佩剑,驾马至殿前。
身后亲兵随侍,无人上前拦她。
这是皇帝亲赐给大将军王云初的特权。
云初全甲佩剑,就这样进殿面见了小皇帝。
“见过陛下,许久不见,陛下可还安好?”云初笑意盈盈。
小皇帝坐在龙椅上,面容怯懦,“一切安好,侄儿谢过姑姑挂念。”
“那便好。”云初笑,“可是如今我大辽不太好啊。各地的谋反虽被镇压,周国的铁骑却攻破了金塘,陛下,你觉得这可如何是好?”
小皇帝如坐针毡,“姑姑,姑姑看着办就是。”
“那死婴口中的黄绸,又应该算作什么呢?”云初饶有兴致地看着小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