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尾崎桃惠到达声音传来的地方时,那里已经有两个人影了,一绿一蓝。
“请问,你还好吗?”
身着绿色羽织的人显然是刚赶过来,站定之后对着以一副痛苦的样子弓着身子趴在地上身影微微欠身,关切而礼貌地出声问道:“你还好吗?”
只是说礼貌的话,可能让人感受不出来。这句话传到人耳朵里,应该和『请问您的贵体可否安健』一样的效果。
啊,是敬辞和谦辞用的太多了吗。
这个说话方式,让尾崎觉得莫名熟悉,不过她并未细想,有人受伤了,她的注意力自然更多的分给了伤员。
“是有人受伤了吗?”她急匆匆地加快了步子。
“是如此。”站着的人明明这样说着。
但尾崎桃惠的脑子里却回荡着:『您的英明判断相当的正确,这位可怜的女士确实受了令人惋惜的伤。』
“她似乎疼的说不出话来了。”尾崎桃惠只好将脑袋里的怪念头甩出去,鬓边的碎发也随着动来动去。她停止甩头,继续问着:“是被鬼袭击了吗?现在可是白天。”她想不出来其他的情况,而且对方不开口,不知道哪里受伤了,她们也不敢轻易挪动她。
地上的人迟迟没有说话。
良久。
“『尚可』。”趴在地上的吉田筱捂着自己的屁股,说完扭过头,对着焦急的两人露出了一个相当坚毅的表情:“『只是略摔了一跤,承蒙关心,不胜感激。』”
你怎么这么快就被同化了啊!
你们都不许这么说话!
桃惠露出了难言的表情。
*
等到吉田筱缓了一会,且并没有给她自己确诊出尾椎骨裂之后,解释完自己的情况,她便开始不忘初心地扭捏地请求两人分她一些食物。
“所以,可以分我一些吃的吗?”
吉田筱说完,便处于了一种名为饥饿的窘迫之中。
一旁那个穿着绿色羽织的女孩子从身侧拿起那个灰扑扑的包,用双手递到了吉田筱的面前,说:“这个是你的东西吧,我前几天捡到了,一直想还给你。”
说实话,吉田筱从她的动作里看出了些许的迫不及待。
她忙着点头道谢,但心底还是暗暗生出了些疑惑——自己的包裹为什么会被这个人捡到,而且她为什么知道这个包裹是我的,并觉得自己一定能和我碰面并交给我呢?
这很不符合常理。
不过,于情于理,她都不想继续去怀疑一个帮了自己忙的人。
所以吉田筱只是默默双手接过,熟练地从布包中左翻右翻,接着从一个小包中掏出了一个饭团。
颗颗分明的米饭配上带着咸味的海苔,愈发唤醒着她这具身体对碳水的渴求。
她太饿了,不过稍微尝了一下,好在饭团还没有变质,看来藤袭山的气温比她体感温度要低上不少。
但眼前的人似乎出乎她意料的敏锐且体贴,用着闲谈的语气跟她解释着:“几天前,你是不是灭杀了一只蛇形的鬼?我当时在附近的树上睡觉,等我清醒过来,发现你已经丢下东西跑远了……”
吉田筱刚准备以一种相对凶狠的表情继续啃上饭团,听她这么一讲,不禁抬头看了一眼。
之前没能仔细观察,现在这么一看,这个人好像是刚出发时,跟她一样选择往前跑的那个。
这样的话,她们两个在差不多的地方休息大概也说得通了。
只是,现在这个人正一边跟自己说话,一边时不时打探着这个在仅仅片刻便吉田筱被吞噬殆尽一半的拳头大的饭团。这种眼神,即使是隔着她那诡异长的刘海,也能看出来。
明明自己很饿,但因为包裹不是自己的,所以一直强忍着没有拆开,所以把包裹递给自己的时候才那么兴致勃勃吗?!
吉田筱本来在咀嚼的嘴突然就停下了。
这不是超级大好人嘛!
*
觉得试炼时间过半,决定从自己原本活动的更高海拔的地方慢慢往下转移的尾崎桃惠,完全插入不进对话。
不过说起来,她和这两位也颇有渊源。
现在她终于认出来了。
身穿绿色羽织立在一边,发髻凌乱地捆在脑后,头发遮住眼睛,指甲很长的这位,正是最终试炼开始前在她旁边的,令她感到诡异和害怕的那位队友,也是她的这身羽织狠狠地打击了尾崎桃惠的鼻子。
不过,现在在阳光下看来,似乎也不是什么可怖的打扮,可能大概是经历了些曲折。
而趴在地上的这位,尾崎桃惠当然印象深刻,这是之前集合的时候到的,脸上打着纱布的最后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