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似乎是刚向自己伸出手。
阳光的色彩打在他的肩上,黑色的制服被加上一圈浅色的光边,显得高挑又明艳。
在吉田筱记忆中,第一次在这个世界见他时,他可比现在狼狈多了。
*
吉田筱第一次见这个世界的无一郎,是在蝶屋。
刚刚坐在走廊上的时候,在胡思乱想之外,她居然还记起这一份记忆来。
那时阿婆的腿还能走比较远的路。
“感激不尽,您能来帮忙真是太好了。”
“说什么,你们每次照顾我们家的生意,我们应该感谢才是。”
小忍笑着将这次吉田家带来的药草接下,领着众人进去。
吉田竹低着头,拉着一旁吉田筱的手,似乎是怕一个不小心松手,她这个妹妹又会干出什么奇怪的事情来。而且今天没有师傅抓着吉田筱训练,精力没被消耗,抓起来更是费时费事。
前几天她在村中摆大阵的景象还是历历在目,她不敢冒这个险,要是她一个松手,吉田筱像是一条疯狗一样窜出去了怎么办。
这个几率在她看来不为零。
她低声警告道:“别惹事。”
“放心,我不是第一次来了。”吉田筱拍拍胸脯,展示着自己的靠谱,而且抢在吉田竹下一句话之前又开口:“和之前一样,找一个地方一个人安静的待一会儿,就当做是久违的训练之后的休息,对吧,你是打算这么说的,对吧。”
看样子不用自己再强调一遍了,但吉田竹莫名地觉得不爽,撇了撇嘴角,快步向蝴蝶忍走去。
小忍看着筱在吉田竹后面不停地追,难掩笑意,干脆停了脚步。
“为什么不走了啊?”吉田竹嗔怪道。
“筱想玩就让她玩嘛,正是孩子的年纪。”
“我可是和她同岁啊,不要因为她幼稚就偏袒她。”
阿婆听见两人的对话,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一把把三个年纪相近的孩子揽在怀里,说:“我不偏袒,你们三个都还是孩子。”
“阿婆。”吉田竹略带无奈。
除了安静地窝在阿婆怀里的吉田筱,忍缓慢地将搭在自己背上的手臂拿开,有些局促的脱离了这份对她来说有些陌生的亲情。
长者也只是笑笑,将这个孩子些许别扭的拘谨也一并包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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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这是你自己雕的棋子,自己一边玩去。”吉田竹到了诊疗室,在跟小忍一起去查看病人情况之前,这么打发着。
吉田筱面无表情地接过,但语气是开心的,甚至有几分故作乖巧:“小忍,小忍,可以给我几张纸嘛?我想要画棋盘。”
“当然没问题的呀。”
*
在吉田筱不知道跑到哪个角落下棋去了的时候,发生着这样的对话。
“听说蝶屋到了个失忆的孩子?”吉田竹十分随意地问道。
“虽说不知道你又是从哪里搞到的消息。”忍翻动手上的资料,回忆着:“但确实如此,一开始伤得很重,之前一直在主公那里修养,后来情况稳定了,就送过来了。”
“这样啊。”吉田竹点了点头,喃喃道:“到了这个时间点了啊。”
“只不过按照常理,他的伤应该好的差不多了,但……”忍摇了摇头,叹气道:“现在想来,是心病的阻碍啊。”
蝶屋的隔音效果还是不错的,未来能挑战一下的,可能也只有我妻善逸的高音了。
但现在,显然还没有到达那个时间点。
所以,吉田筱还在安静地下棋,这是她在这个除了人物一切陌生的世界里,唯一熟悉的东西了。
那个世界的记忆挤占了她太多的脑细胞,这对她来说也许并不是什么好事,比如:若是现在吉田竹让她去生个火的话,虽然她早已在这个世界学会了生柴火的方法,她的第一反应也是打开天然气。
会显得她很笨。
但今天她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不知为何,从一旁的院子里一直传来叮叮当当的响声,带来的震动让吉田筱随手胡画的棋盘上的旗子也跳动个不停。
“这个声音……”她举棋不定,听了半天,不解地皱起眉头:“该不会是有人拿着木刀在殴打一颗树吧。”
而且还是在持续不停地殴打。
这也太残忍了吧。
嗒的一声,棋子落下,『成步』将其逼入死路,一方的『王将』被收入囊中,宣告着终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