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上了一层如雾哀伤。
让她只要一回想起来,就心痛地难以吸气。
玲珑握着信笺的手都不住地颤抖起来,鼻眼酸涩不已,但她强忍着不肯掉泪,仿佛这泪一旦落下,就等于连她自己都承认池连尽已经死了。
明明说好了回来就成亲的,
可如今却只有她回来了……
“姐姐,有件事我一直不敢说。”秦玉缓缓靠过来,面色苍白,走路也一瘸一拐,“当日离开之时我就有这个感觉了,大哥他其实早就知道自己会死。”
“你在说什么?”
玲珑转头不可置信地看向他,语气并不是疑问,而是在质问。
仿佛是认定了他在胡言乱语。
秦玉垂头恨她还不愿接受现实,深深叹道,“姐姐,你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大哥他不愿意让你留下吗?”
“我当时也没想那么多,我身上有血刃堂的绝杀令,若是留在血刃堂不等于羊入虎口吗?”
她当时也是冲动之举,如此想来实在不该。
秦玉微蹙了蹙眉,还想有话要说。只见玲珑两眼往远山望去,有一人映入眼帘。
“他说得不错。”
那人浅蓝一身,远观之时便觉此人容华气度如霜似雪却又不令人生寒。
一直到走近了,玲珑的目光都无法从他身上移开,又一个顶级的美人来冲击玲珑的视觉了。
此人走上前来,先冲着玲珑拱手行了个礼,看向秦玉时却微微怔了怔瞳孔,半晌后又若无其事地道:
“池公子定也是想姑娘能够安心离开,才会出此下策吧。”
“你是谁?”他的话让玲珑感到不快,好好一个美人却第一面就让她生厌。
“在下伐剑山庄薛沉雪,特来负荆请罪。”
他拱起的手一直没有收回去,说话时头又埋的更低了,态度可见诚恳。
薛沉雪……她差点嫁了的那个人?
“你不会以为特地来道个歉,这事儿就算了吧?薛逢玉抓到了吗?”
玲珑半侧了身子不再看他,实在是因为看着他的脸就很难让人有脾气。
薛沉雪抬起的手正好遮住他半阖的眼,这是这一瞬他望了秦玉一面,见秦玉垂头并未看他,这才回答。
“逢玉……在下让他走了。”
“什么?!”玲珑瞪大了眼睛,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将他推在了墙上,他背上猛地一震,吃了痛却未吭声。
“你疯了吗?我师兄现在生死未卜,全都是他害的!你就这么一声不响地放他走了,我受的委屈谁来承担?!”
“……我来承担。”薛沉雪阖上了眼,一字一顿答道,胸膛均匀起伏,似乎早就有了这个准备。
秦玉听罢低垂的头微微一怔,瞥着眼看他,半晌却始终也没说什么。
“你?”玲珑简直要气笑了,咬着牙恼怒不已,“你凭什么擅自决定?问过我了吗?我同意了吗?”
她揪住他衣襟的手又加了一把力道,狠狠摁着他的胸口,将他领口都扯开了寸许,露出雪白的肌肤上刺眼的鞭痕。
玲珑立刻注意到了。
“这是什么?”
“……是刑伤。”
薛沉雪不敢和她对视:“三日前我就已入了疾刑司,自愿受罚。今日是楼主命我亲自来向姑娘致歉,才准许出来一个时辰。”
玲珑干脆扯开他胸前半截衣衫,才发现那鞭痕布了满身,随后又卷起他的衣袖,连手臂都未能幸免,这才愤恨地罢了手。
“简直疯了!”
薛沉雪身体微微晃了晃,似是站的不太稳,挨了骂也只是静静受着,抬手整理衣衫后又接着行他未完的礼。
“时辰差不多了,若是姑娘还有未消的怨怼,就请来疾邢司吧。”
说完便举步离去,玲珑杵在原地实在是说不出心里什么滋味。
正准备抬脚跟着过去,才想起来秦玉一直在旁边没有说话。便重新整理了一下情绪对他道:
“我有些私事要处理一下,你在这等着我吧?”
“我能跟姐姐一块儿去吗?”
“……”
玲珑沉默了一会儿,她其实是不想的,毕竟这事儿跟秦玉没有半点关系。
“你跟在后面吧,别离得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