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连袂气急,狠咳了几口血沫出来,“……你,你回来干什么?!”
话音未落,谭岐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将他整个人摁在了树干上,指节发力,强烈的窒息感让楚连袂额间的青筋都凸立了起来。
他笑得有些森冷,“这小子倒是痴心,竟然想替你背武中渊的命呢。”
流漓紫面色未动,只冷嗤一声:“武中渊?是我杀的又怎样?和你有什么关系。”
谭岐听罢低头笑笑:“是没关系……”
随着他越加发力的禁锢,楚连袂只能痛苦地咬着牙忍受这洪潮般重压的窒息,几近要夺取他的意识。
耳边隐隐约约传来谭岐的嗟叹:“他用情太深,不如我替你杀了他,免得他日后纠缠于你。”
“放过他吧,爹。”
流漓紫落在谭岐的身后,身姿轻盈曼妙,但言语淡漠,“我现在不想让他死。”
她的话叫谭岐一怔,痴痴回头望去,“你叫我什么?”
“爹。”她默默然回道,“他曾为我在武中渊手下受过重伤,留他一命吧。”
谭岐听罢,手下确是松了一劲,这才叫楚连袂喘出一口气来。
“哼,想不到你肯认我竟是为了一个男子……”他苦笑一声,随即又肃立起了面目,“阿沁,你变了。”
“既然你已认我,那就跟我走吧。”
正在他想收手的时候,不料流漓紫忽然一挥衣袂,转身改了口道:“那你还是杀了他吧,我不会跟你走的。”
谭岐微睨起了眼,肃杀之气又起,重新勒紧了楚连袂的喉咙。
“呃……”他痛苦地汲起呼吸,却无法动弹,手里的剑也“哐当”一声落在了地上。
但流漓紫却无动于衷,只背对着谭岐,连内息都并无紊乱之处。
“看来这小子的份量也不过如此。”
谭岐失望道,转而对楚连袂嗤笑一声,“真可惜啊,你一片痴心错付了一个薄情寡义的女人。”
说罢,手下一松,便放任他身体倒在了地上。
楚连袂捂着脖颈不停咳喘着,仓促呼吸着这来之不易的空气。
谭岐把剑收于鞘中,对着流漓紫的背影低声道。
“回来吧,我的女儿。谭沁,你既认了我,就该当我是你父亲。”
谁知他话一出,流漓紫竟笑出了声来,回头一脸鄙薄地看着他。
“你不会以为,我叫你一声爹,你就当真能管束我了吧?”
“……”谭岐睨着她没有说话,只是瞳孔里森冷的寒意逐渐沉淀下来。
流漓紫魅着身姿踱了两步,眸子望向了天空,语气中嘲意半点不减。
“十月怀胎,生我养我的是我娘。我长这么大,习得如今一身武艺,靠的也是我自己。除了抛妻弃女,你出过什么力?”
她忽而想起什么,睁大了那双幽深透亮的眼睛,凝视着谭岐,“哦,你好像还是出过力的。这样吧,等你死了,找人知会我一声,我会帮你立个碑供你后事,也算还了你的造育之恩。”
流漓紫阴阳怪气的讽刺起他可是丝毫不留情面,倒也不怕他当场就宰了楚连袂泄愤。
“……阿沁,我知道你恨我,我会给你时间,想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