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随口说了句客气话后,脑子仍然被那处疑点所占据,坐回案前将茶都喝了半杯了才发现人还杵在那一动不动。
这神情真是说不上的怪异,玲珑不由将眼前的情景与一只得知自己失宠的狗联系到了一起……
“你怎么了……”
难道是刚刚的话太见外打击到他了?
正在玲珑还在纠结着要不要重新换句话说,池连尽已经在她身旁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杯茶,自怨自艾道。
“你现在说话怎么都这样客气了……难道这就是常言所说的,得到之后就不会珍惜了吗?”
到底是家花不如野花香。
话音刚落,那铁栅门忽被一道劲风带上,哐地一声关紧了。
趁着四下无人,玲珑一脚踏在了他胯间的座椅上,伸手拿住他的下颌。
就着那略微瞪大的隽秀凤目,用指腹将他白皙面颌上的点点血渍搓晕开来。他果真紧张地鼓动起了喉结,定定用不知所措的目光瞧着自己。
“原来你嫌我太客气了是吗?”玲珑在话语间刻意凑近他几分,另一条腿已然跨在了他的身侧,“既然这样,那我可就要不客气了。”
原本只是坐在疾刑司喝一下午茶是压根不会累的,但若是加上些别的运动可就说不准了。
问题是在这种地方办事儿也太不合适了吧!
反应过来的玲珑这才感到些许羞燥,但看着那人美滋滋心满意足回到审讯室的背影,心想着还是下不为例吧。
薛沉雪将徐槿舟那边处理完便随着玲珑回了沧澜院,只是池连尽可能需要时刻观察周胤的状况便留宿在疾刑司了。
晚间玲珑洗去这一身湿腥臭味,正准备回房休息,一进门那薛沉雪竟然又旁若无人地坐在床边阅卷。
“你这招真是屡试不爽啊……”
玲珑无奈只能咽着唾沫,这招无论对她用多少次都依然奏效就是了。
薛沉雪起身放下卷宗后揭开桌前的食盒,“我瞧着你晚食似是用得不太好,所以准备了些点心。”
玲珑听完将信将疑地挪了步子过去,那食盒中果然摆了一盘样式和色泽都十分上乘的点心。
在疾刑司那鬼地方吃饭真的很难让人有胃口,也不知道那些司使这些年到底是怎么适应下来的。
精心雕琢成花般绽放的糕点,又用鲜亮的花汁上色,鲜香浸人心脾,光看看闻闻就让人相当有食欲。
“真的只是吃点心?”玲珑眨巴着眼瞧着他,指了指那糕点。
薛沉雪轻笑一声,在一旁倒起了热茶,“不然呢?还能怎样?”
玲珑刚拿一块点心咬了一口,蓦然想起这家伙不会为了勾引她,在食物里放什么东西吧?
想到这嘴里这口糕点嚼着嚼着都不敢咽下去了。然而转眼一瞅到那绝色的笑靥姿容,霎时又怔得口水都顺着嘴边的糕点流下来。
罢了罢了,勾引就勾引吧。横竖她二人都是有婚约的。
薛沉雪看她愣神,便递了热茶给她,还未等她接手,又忽然滞了一瞬,坐下身揉起了眼睛。
“嗯?你眼睛怎么了?”
玲珑回过神来,俯下身向他询问。
“可能方才溅到了血,一直不太舒服。”
他微阖着眼睫,烛光摇曳着在他侧脸打下映照分明的轮廓。整个人被金色光晕温柔包裹,肌肤泛着柔光,与周围暖色相融。
此刻映着着眼底脉脉柔情,看得玲珑好一阵心头荡漾。
“那我帮你看看……”
她鬼使神差地就说出这么一句,然后想也不想凑了上去。
那人却忽然漾起笑来,在她眼前绽放似如春水扑面,迎着她贴了过来。
待她被这温软的双唇紧紧覆住的时候,玲珑又停止思考了。
该死啊……又又又上了他的套了。
但她也是条咬住直钩的鱼不是吗?
这换谁来能顶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