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时分,瓢泼大雨如约而至,严晚萤坐着来时的马车,晃晃悠悠地回了宫。
严承宗下马,黑着一张脸看她,像一只磨牙嚯嚯的仓鼠,仿佛要刺杀他的不是男主而是她。
她也无所谓,带着若叶直奔她的寝殿,准备好好规划一下往后的生活。
她想得很明白,来都来了,自然是既来之则安之,先过好眼前的日子再说。
《好日子》的第一重障碍,就是“不定时炸弹”段清州。
严承宗这个草包想得太简单了,妄图直接干掉他,永绝后患。但他不知道段清州男主光环的可怕,干又干不掉、杀又杀不死,还给自己拉仇恨,何必呢。
要是其他草包,她也就不管了。可这毕竟是亲哥,唇亡齿寒啊,他作死还得她来陪葬。
严晚萤在自己宫里惬意瘫坐。
她掐着进贡的葡萄,正要往嘴里搬运时,若叶突然小跑进来:“公主,天星求见。”
天星?
这谁……
严晚萤睁着迷惑的双眼,在可怜的记忆里搜寻了一遍。
额,“十八块腹肌的驸马”有写过这个人吗?
记不住了啊。
她只得将迷惑的双眼对准若叶这个“行走的人物关系图”,问:“天星……是谁?”
“公主您果然还没痊愈,连自己的金兰姐妹都记不得了。天星就是我朝圣女啊,邹天师的爱徒。”
金兰姐妹,这么夸张的吗。
“哦……那快请她进来吧。”
严晚萤很是头疼。这位金兰姐妹是单纯来请安问候的还好,若是尽问些超纲的问题,她还得费精神应付。
不过好在她这些天虽说是在装病,但在外人眼中,她病得挺严重的,有个记忆力低下啊、内分泌失调之类的并发症应该不成问题。
不多久,若叶带着这位“圣女”进屋了。严晚萤抬眼一打量,哟,哪里来的视觉系模特儿,简直把彩虹穿在了身上,奇装异服玩得挺6嘛。
跟她师父老邹的“恨天高”礼帽,风格很雷同,明显是同一家裁缝店的作品。
严晚萤还在沉浸在“圣女”的服装设计理念里不可自拔,圣女却耐不住性子开口了:
“公主,你今日为何要说自己痊愈了,又为何要帮那段清州?”
这人果然跟她很熟?
上来就抓住了问题的本质,关键是对她编的故事不感兴趣,反而一口咬定她是为了帮段清州解围。
早有准备的严晚萤立马开始装“后遗症”发作,敷衍道:“唉,天星,都怪我病得太久,有些事情记得不真切了……”
圣女沉默了。
良久,她浮现出一脸悲天悯人的圣洁表情:“公主,我不是浏阳侯,您在我面前尽可宽心,不必再做那般伪装。”
说完还撒了几滴泪,以表同情。
不过这场面搞得严晚萤很慌。这位圣女直接就知道她“伪装”了,那后面的话题怎么聊怎么穿帮啊。
没想到韩剧最厉害的失忆梗,在这里居然行不通!
认真斟酌了一番,她决定还是先搞清楚她目前最关心的问题:“天星啊,浏阳河是什么?”
从刚才开始,一首成名已久的民俗神曲女高音,就一直盘旋在脑内:浏阳河,穿过了几道弯~
这回连旁边待机的若叶也看不下去了,跺了跺脚,上来自动科普:“公主您真是……浏阳侯就是您日夜思慕的小侯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