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棹舟一眼就认出了这东西,转头看向正在忙活的人,“你把黑浪湖怎么了?”
“没怎么。”云销霁利索地捆了个结,朝他走过来,“你怎么来了?”
唰——
一道白光闪过,搭到了他的脖子上。
云销霁脚步一顿,就听闲棹舟说:“抓你回去。”
“你在外面已经好几天了。”
云销霁想起之前的事,有点懂他意思了,双手微微举了起来,“你是怕我又跑了?”
闲棹舟点头,“你不会跑吧?”
云销霁哭笑不得,先前他确实是要跑的,但确认了闲棹舟的出处后,他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留一段时间。
而且,就那一次,也被闲棹舟很敏锐地看了出来,回来就跟他玩艾斯爱慕,咳咳。
云销霁仔细辨别着藏在头发后的眼神,现在这是……没有安全感?
随即他坚定地说:“不会。”
闲棹舟得到答案,把刀收了起来,接着解下腕上缠着的细藤条,揪出其中一端围着云销霁的手腕绕上几圈,打了个很死的死结。
云销霁感受着腕上死结的力道,“我答应你不会跑,这也要绑我吗?”
闲棹舟清澈认真的眼睛微仰着与他对视,“对的。”
“我想了个办法,这样你就能自己洗澡了。”他抬了抬自己的手,示意给云销霁看。
云销霁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一条细细长长的藤条分别绑着他们俩的手腕,他有一定的活动空间,而闲棹舟也可以不用担心他跑了。
这样,是闲棹舟对他的让步。
可是……云销霁有点没搞懂,他一开始都是靠一哭二闹三上吊才贴上闲棹舟的冷屁股,成功赖下来,闲棹舟也很嫌弃他来着,经常骂他饭桶。
为什么在树洞呆了十多天后,反而还极度担心他跑路?
就在他深度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闲棹舟打断了他:“你为什么欺负黑浪湖?”
什么玩意他欺负黑浪湖?
云销霁回神,发现他和闲棹舟的脚边多了一团黑色不明生物,对着闲棹舟的脚挨挨蹭蹭,时不时发出一阵少年的泣音。
云销霁:“……”
这玩意还会哭呢。
闲棹舟质问他:“黑浪湖说你往它身上浇东西,弄得它很疼。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它?”
“我想给你做一套新衣服,还有,”云销霁疑惑,“它怎么告的状?”
又没说话,闲棹舟怎么懂的?临界星的独特方言?
闲棹舟瞥了他一眼,弯腰割手,迅速把手伸进了黑浪湖身体里,“别被它们发现了。”
那模样跟悄咪咪给小孩塞垃圾零食的大人一样,云销霁看得有些心情复杂。
过了一会,闲棹舟才把手扯出来,然后得到了黑浪湖用嗲嗲少年音挤出的一声谢谢。
这乌漆麻黑的玩意还朝他哼了一声,然后蹦蹦跳跳地走了。
云销霁:“……”
闲棹舟:“它告诉我,你是个坏人,让我离你远一点。”
云销霁略微无语,露出手腕上缠得紧实的藤条,“所以你要离我远一点吗?”
闲棹舟很轻地笑了一声:“它又说,看在你是为了给我做衣服的份上,勉强算你是个不好不坏的人。”
云销霁学着那乌漆麻黑的玩意哼了一声。
然后带着一大团彩线,和闲棹舟回了树洞。
闲棹舟坐在床边,心无起伏地看着他理这这团彩线,眼底那丝不甚明显的好奇光芒暴露了他真实的情绪,“你最近经常会说一些我听不懂的东西。”
云销霁将线缠绕成团,等他接着说下去,却没想到这人就没下文了。
“?”
“?”
闲棹舟跟他眼瞪眼,愣是没了解对方的意思。
云销霁微笑:“你想知道什么?”
闲棹舟缓慢地眨了眨眼:“你能说说,外面是什么样子的吗?跟临界星是不是很不一样?”
他自小就生活在临界星,有记忆起就是在这里。
而临界星其他人都是从外面来的,他们总想着逃出去。
闲棹舟不懂为什么,一直到云销霁的到来。
他的身上带着临界星人所没有的鲜活的气息,闲棹舟每次看到他,都下意识会将他比作临界星刑罚日子里最舒适的晴天。
蔚蓝色的天空,万里无云,阳光灿烂。
而这只是一个人而已。
他开始有些好奇,云销霁来的地方是有多么的好,以至于让临界星所有人念念不忘了几百年,宁愿顶着无数的痛苦,也要来杀了他。
外面,是什么样子?
云销霁却迟疑地看向他,“他们没有给你输入联盟的基础教育课吗?”
闲棹舟歪头,“那又是什么?”
云销霁听着这白纸一样的发言,面无表情地想,联盟那群吃屎的连人类社会化的基础教育也不普及,活该每个星球都有想掀了他们的种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