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知河认真道:“你要小心他对你有什么非分之想,毕竟这种人还是挺难缠的。”
燕凉想起现实世界,高考前有一个小男生对他表白,陷入到一种诡异的荒诞感中:“我还能招男人喜欢……?”
“准确来说,招0喜欢。”项知河再次对他打量了一番。
燕凉作为高中生,又是成年之期,褪去少许青涩,相貌冷峻锐利,又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身材,一米八几的身量往那一站,斩男又斩女。
不过项知河倒是没什么欣赏之意,男女老少的美丑胖瘦在他眼里都一样,他只是客观评价顺带调侃一番。
“……”
燕凉沉默一阵,没在这个问题上多做停留,道:“你留下来不只是跟我说这些吧?是有什么别的线索吗?”
项知河:“起先我并不是很确定这是否为线索,不过既然你说了怜衣之事,我觉得这首诗也有一定的参考价值。”
但这线索就暂时不必要告诉姜华庭他们了,这种关乎生死的副本中,全盘托出只会让自己处于被动。
燕凉看他先写下“连就连”三个字:
【连就连,你我相约定百年。
谁若九十七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
连就连,你我相约定百年。
相恋只盼长相守,奈何桥上等千年。
连就连,你我相约定百年。
不怕永世堕轮回,只愿世世长相恋。
连就连,你我相约定百年。
不羡西天乐无穷,只羡鸳鸯不羡仙。】
“这首诗我曾经在书上见到过……”燕凉缓缓道,“白头偕□□赴黄泉。和《终风》所言的薄情正好相反。”
项知河:“你还记得无头妖的事吗?梨花戏班要出演的《捉妖》中就有唱到这首诗。我不认为这和怜衣所言之事毫无关系。”
燕凉揉了揉手腕,眼眸黑沉:“以怜衣来看,她认为友人遭到了不公。但事实究竟如何还未可知,深情还是寡义,总得要当事人来评判。”
项知河点头:“今天下午,那台柱贺秋生会死于无头妖之手,我今天出门的时候特地找到了他,给他身上留下了一个追踪的道具,我会尽力找到他,皇宫就不与你们一起去了。”
燕凉:“行。”
项知河离开的时候,暝刚好下早朝回来。
轮椅在青石板上滚动,发出沉闷悠长的响动,擦肩而过的一瞬,黑雾似乎张牙舞爪地涌现。
项知河按住肩膀上的一片空气,权作安抚,他喃喃几声,又像是轻叹:“那些东西又找过来了吗?”
轮椅行过一段距离,有人的回应散在空中:“嗯。”
“回来了?”看见暝的身影,燕凉浅浅勾了下唇,仿佛一个等待丈夫回家的妻子般亲昵地凑上去,“今天天冷,管家准备了热水,要不泡个手脚再吃早饭?”
暝微顿:“你还没有吃吗?”
燕凉言简意赅:“等你回来。”
“夫君真好。”暝心中几分涟漪,随后像模像样地回应。
他大概不知道自己的眼眸体现了几分认真的意味,燕凉本来的戏谑也因这份认真有些心痒。
他摸了摸暝的长发,“那就先去泡一泡,我让厨房把早饭先温着。”
小厮早在房间把热水和暖炉都准备好,燕凉推着暝绕开屏风,正想说帮他洗脚,就看见偌大一个浴桶摆在面前——
特别适合鸳鸯浴的那种,上面还撒了花瓣。
“……”
燕凉扶额:“他们大概理解错我的意思了。”他明明说的是准备木桶和帕子。
暝看他一眼,再看向这个双人浴桶,垂眸不知道想了些什么,道:“正好昨日没洗澡,今天洗一洗也可以……”
不等燕凉说,他又道:“算了,太麻烦了,叫下人把它撤了吧。”
“想洗?”
燕凉哪不懂他这一段话欲拒还迎,一边心中发笑他从哪学来这些,一边配合他说下去,“不麻烦,我来帮你洗。”
暝仰头与他对视:“真的不麻烦夫君吗?”
“不麻烦。”燕凉弯下腰,颇为轻佻地勾了下暝身侧的衣带子,“为夫郎做事,从不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