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扫笑起来:“哥哥对我们最好啦。”
徐诚听得云里雾里:“所以除了这两个小屁孩,我们定好下午两点去情人公园对吗?”
燕凉:“一楼和二楼还有玩家,你可以再去问问他们。”毕竟他现在还没项知河的消息,对方多半在底下两层。
“还有队友?”徐诚惊讶,“这楼总共也才十几个住户吧,我们玩家就有十来个……”
他吞了吞口水:“这是不是说明我们这个副本可能会死好多人?”
周雨微拧了把他耳朵:“想什么呢,有我在还能让你有事吗?”
徐诚嘿嘿傻笑。
临近中午,几个人各自回去,四楼的女人也来接双胞胎了。
燕凉在门口和她扯皮完,正要回房,隔壁的门咔哒一声开了。
他动作微顿。
早上那个男人去上班还没回来,家中只剩下他的妻子和十岁的小儿子,他们现在似乎要出门。
燕凉借着门的几分遮掩看着一大一小机械地往楼梯口走,他们各拎了一个篮子,上面盖着一块类似是野餐布的东西。
两人都是很普通的脸,是那种在大街上看一眼就会忘记的长相。但女人露出的脖颈上有淤青,男孩更不能看,胳膊都看不出原样。
燕凉走到窗边。
正如天气预报所说的,今天天气晴朗,阳光不骄不躁,很适合……野餐。
燕凉一路目送他们的身影从公寓们口出去,穿过短短的巷道,最后站在破旧的公交站前。
一个背影平平无奇的中年女人,一个背影瘦弱得过分的小男孩。
细碎的阳光有些刺目了,燕凉揉了揉眉心,觉得自己需要睡个午觉。
吃过午饭后,倦怠感更甚。
副本里的手机保留了一些基础的不联网功能,燕凉设了个闹钟,随意往沙发上一趟,眼皮便沉沉合上。
……
“哗啦”——“哗啦”——
又是梦。
刺目的光潮里,燕凉只能看清身边人眼中的几分落寞。
礁石、海浪、咸腥的风。
身边的人指了指海的那边,嘴唇几次开合,似乎说了些什么。
……
啊……
他说了什么?
轻轻的,仿佛是棉絮一般。
好像是——
“燕凉,那是家的方向吗?”
棉絮落在了心脏上。
.
燕凉的手臂横在额头上,遮挡了有些有些刺眼的光。
左胸口有些异样的疼痛,他起身倒了杯水慢慢抿着,好半晌才缓过神。
只是……心里一直被自己忽略的一种情绪似乎也在慢慢发酵。
窗外,有鸟停在电线杆上。
青年盯着手上充满年代感的搪瓷杯发愣许久,低头喃喃:“好烦。”
上一次涌现这种深刻的倦怠和疲惫还是在燕凉高一的时候。
那会他为了学费和生活费打了些乱七八糟的零工,其中做的时间最久的就是在烧烤店当服务员,九点半下晚自习十点开始工作,一点下班两点才沾得到床。
每天睡四个小时多点就得上学,落下的学习进度和作业要靠午休时间来补,要不是他身体素质好怕是早就撑不住了。
可这些也算不上什么,燕凉早就习惯了这种劳累,他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去埋怨劳累。
唯一一次让他感到疲惫的其实只是一次失眠。
他在一个短暂的梦后惊悸而起,大概是在梦里哭过,他抹着自己的眼泪甚至有些稀奇,未曾想之后便是枯坐至天亮。
那是他为数不多的、深刻体会到一种倦怠消极的情绪。
不过他调整地也快,果断跟老师请了个假,补完觉后再次投入到忙碌的生活中。
燕凉以前从未在意过那莫名的一夜。
后来拿了补贴和暑假两个月的工资后他轻松了很多,他也不是怎么喜欢忆苦的人,只想着安稳考上个大学过个普通人的人生。
或许那天晚上他想过放弃。
不读书了,他随便去干点什么,苦力也行,能活下去就不错了。
就像现在一样。
他实在是觉得累了。
没错,累。
这种感受浸染了眉眼,让他整个人都陷入进一种古怪的阴影里。
燕凉把杯子放下,有什么东西随他的动作贴在了胸口,弥漫开一丝凉意。
……是暝的指骨。
燕凉愣了一下。
他忽然明白了那个深夜里大部分的痛苦来自什么,一如此刻,他特别渴望某个人在身边。
他很想他。
明明他们分别的时间不算长,却总是产生一种太久太久没见面的错觉。
可能也不是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