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晨光渐渐占满整个房间,空气也渐逐渐褪去了寒意,沈信手里突然一热才回过神来。
借着手里的热源,他一直紧绷的背才放松下来,他深深吐出一口气,心里却仍然闷,欧阳景挨着沈信坐下来。
“去睡会,叫护工看着。”
“什么时侯能醒?”
“说不准。”
一点求生意识都没有怎么说,他想了想又加了句
“快醒了。”
沈信仍没动,也不说话。欧阳景去看床上的人,毫无血色的唇和面孔一样苍白,如果不是胸膛轻微的起伏真的像是死人。他清楚的知道昨晚哪怕晚一分钟送来后果都不堪设想。
欧阳景眼神避开沈郁缠着纱布的手,无比心疼,更不用说沈信了,他在心里叹了口气,要说什么又想到了什么最终还是没有开口。他第一次深刻体会到治标不治本这句话的无力。
他什么也没说出去了,房间又陷入了沉寂。一个刚从鬼门关拉回的人,一个像被抽去了灵魂的人,似乎周遭的空气都跟着一起死了。
中间欧阳景又来了一次,放下饭盖上保温罩出去了。沈信坐在床边沉默地极轻地处理沈郁指缝里干涸的血迹。
沈郁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去玫瑰园的,只是慢慢地感觉到左肩的疼,浑身都痛,然后是默默的暖暖的热,把她血管里的血也烘的暖烘烘的,这时她才发觉手上拢了个极热的东西,热得她手心沁满了汗。
她想起来立该是她哥来接她的,睁眼是一盏罩着橘红的滤镜的吊灯,她眨一次眼睛灯就随着晃动一下。难受,可她一动肩膀就穿刺全身的疼。
“哥。”
喊出这一声她才发现嗓子也疼的厉害。
沈信猛的抬起头,满眼的红血丝。今天中午又没吃饭,桌上欧阳景送来的饭已经凉透了。他调高床,把沈郁扶起来,在她腰后垫了个靠枕,把杯子伸到沈郁嘴边。
温热的水滑进喉管,沈郁慢慢回过神来。可她不知道这已经是第三天了。沈信放下杯子,边避开沈郁的肩膀边调整床和靠枕的角度。
“这样舒服点了吗?”
“嗯。”
沈郁这才看到她的手和肩膀,她想说什么,可动一下身上就疼。
”别动,骨头断了。”
沈信坐回椅子上看着她。
“疼。”
沈信还是不说话,叫了份饭又接着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