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鸣谦透过窗,望着屋外。
他看着赵资齐解开沈凝给斗篷系的乱七八糟的结,看着沈凝含羞带怯地低头笑着,然后任由赵资齐为她重新打了个好看的结。
赵资齐又拿玉佩在沈凝眼前晃了晃,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只见沈凝接过玉佩后拿在手里捂了捂,然后才含笑着挂在自己身上。
江鸣谦只感觉名为嫉妒的尖刃深深扎进他的骨髓,一时间,让他喘不上气来。
…
第二天一大早,沈凝一睁眼,就看见碧秋满脸关切地盯着她,眼圈微红,看着像哭了一场。
昨天向赵资齐道了别,她就在宫女的引领下到了永祥宫歇着,睡的早,竟不知碧秋什么时候来的。
“怎么了?怎的哭了,是因为太久没回宫,触景生情了?”
沈凝望着碧秋哭的鼻尖通红的小脸,调笑道。
碧秋却没像往常一样也跟着玩闹,而是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公主,不好了,昨个晚上驸马爷因为贪赃枉法,结党营私,被皇上下了狱!”
“什么?”
沈凝原本抓着唾盂漱口,闻言,手一软唾盂掉在地上瞬间摔了个粉碎:“你说什么?”
原来昨个儿宴席结束,那个叫梁滨的副将喝多了,被抬出大殿时竟口出狂言,对皇上不敬。
言语中大有听从赵资齐的号令之意。
皇帝大怒,当晚便派人将将军府翻了个底朝天。
果然在府内搜刮出金银珠宝若干,最重要的是还有与叛军成阳王往来的书信。
成阳王,是先皇的第九子,曾也是先皇属意的太子人员。
江鸣谦出征时有一次曾差点死在战场上,就是因着成阳王算计的缘故,两人可谓水火不容。
“不可能,”沈凝低头抿唇,手指在身前轻轻绞着,“本宫不相信。”
虽说她与赵资齐相处不过短短几日,可她未出嫁时就听说过赵资齐的种种事迹。
他待人和善,公正廉明,府内连一个值钱的物件都没有。
不行,她得去见他,她要听他亲口说。
思及此,沈凝冷声道:“碧秋,替我更衣,本宫得去见他。”
“不中用的公主,没有皇上口谕,是见不到的。”
“皇兄?”
没事的,沈凝擦了擦不知何时已经流了满脸的眼泪,皇兄最疼她了,她去求一求皇兄就好了。
对,她去求皇兄。
“碧秋,这个点皇上应该刚下早朝吧。”
“是的,公主,皇上一般下了朝都在朝阳阁批折子。”
“好。”
沈凝让碧秋随意给她挽了个发髻,没让碧秋陪着,自己一个人朝朝阳殿走。
原本沈凝一路上都在想皇兄会不会不愿意见她,若皇兄不愿意,那她又得想什么法子。
可等她快到朝阳殿时,她才发现她多虑了。
远远的她就望见皇兄的贴身太监李德福在那候着,看见她后立刻迎了上来。
“公主可是来见陛下的?”
“是。”
“那公主请跟着奴才到这边来。”
“好。”
沈凝跟着李德福穿过一条条小路,最后竟又走到昨个儿那个朝晖堂,李德福朝着沈凝福了福,“公主,就是这了。”
“可是这不是皇兄……”
“公主安心等着便是。”
“好。”
沈凝心下了然,皇兄这是猜到了她会来,罢了,无论在哪见其实都一样,左右皇兄还愿意见她就好。
沈凝坐在昨天坐的那个位置,规规矩矩的等着江鸣谦,没过多久,江鸣谦推门进来了。
一看见江鸣谦的身影,沈凝连忙跪了下去,“想必皇兄也知道臣妹来此的原因,求皇兄让我见驸马一面,臣妹只想弄清心中所想。”
江鸣谦隐在屏风后,沈凝看不清他的表情。
她只听见江鸣谦淡淡道:“皇妹为了他什么都愿意做吗?”
沈凝“嗯”了声。
听到回答,江鸣谦走到沈凝身侧,将自己手里的玉佩塞进了沈凝手里,同时将沈凝扶了起来。
“既然如此,你答应了朕的要求,朕就许你去见他。”
带着不解,沈凝抬头看着江鸣谦。
江鸣谦低下头看着她,酌字酌句道,“将玉佩含热了,朕就让你去见他。”
“什么?”
沈凝一时没听清,只是呆呆的望着玉佩,不知作何反应。
江鸣谦又哑声重复了一遍。
这次沈凝听了个真切,她有点难堪,不知道皇兄这是什么意思,是故意为难她吗?
或者是皇兄表达错意思了?
带着不解,沈凝又问了声,“用嘴巴?”
可下一秒江鸣谦的指尖就碾过她微启的双唇,然后屈起食指在她唇间点了点,“不是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