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是我。”
宁叹抓住她的手臂,温声说道。
纪清晨愣住,然后是不可置信,看了看周围,医院的大门仍在身后,这里不是北京,但宁叹为什么会出现。
“你怎么在这?”纪清晨问。
宁叹将她从头到脚仔细打量,确认她除了脸上有些许泪痕外,其他地方并没有受伤后才放下心来,一阵冷风吹过,纪清晨不自禁打了个寒战。
宁叹脱下外套给她披上,“这里太冷了,我们回去再说吧。”
纪清晨脑子很懵,根本没法思考的能力,只能跟着宁叹的脚步,一起上了车。
坐进车里,车门关上,隔绝了深夜的凉意,纪清晨这才感觉到僵住的思维开始活跃起来。
宁叹让司机开车回酒店,纪清晨听到酒店地址,意识到那就是她入住的酒店。
“你怎么知道我住哪?”纪清晨转头看他,这一看才发现他穿着短袖,仅有的一件外套正披在自己身上。
纪清晨脱下外套,“你把外套穿上吧,你穿得太单薄了,很容易感冒。”
但外套并没有摘下来,宁叹阻止了她的动作,将那件黑色风衣紧紧裹在她的身上。
“你穿着吧。”
纪清晨还想要拒绝,“不用—”
“清晨。”宁叹忽然叫她的名字。
纪清晨抬头看他,难得的,那双温柔的眼睛里,此时有了些许固执的坚持和不容置疑。
“别让我担心。”
纪清晨眼睛眨了下,低头不敢再看他,轻声说:“谢谢。”
“不要跟我客气。”宁叹说。
身上的风衣外套似乎还残留着他身上的气息,纪清晨双手抓住领口,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旧木沉香。
两人一路无话,车子开到了酒店,刘扬一直在大堂的沙发上坐等着,看到纪清晨进来,连忙问:“朱老师怎么样了,没什么事吧?”
事情发生的时候,纪清晨只通知了刘扬一个人,剧组有演员自杀这种事传出去,很容易被不明真相的人添油加醋,乱写一通。不仅影响剧组拍摄,还会对后续的播放效果不利。
纪清晨说:“没事,医生说我送去的及时,她没有生命危险,今晚先留在医院静养,有护工会照顾她。”
刘扬闻言松了口气,他这几天忙于拍摄已经焦头烂额,谁承想今晚又出了这种事情,心里有火但没处发,只能自己憋着。
“那你先回房休息吧,有什么事明天再处理吧。”刘扬累得眼冒金星,叮嘱了一句便回房去了,也没注意到纪清晨身旁还多了个人。
纪清晨点头,目送刘扬离开后,才转头看向宁叹。
“你——”
“你——”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顿住。
沉默片刻,纪清晨说:“你先说吧。”
宁叹观察着她的神情,问道:“你还好吗?”
明明已经流过眼泪了,可为什么在听到这句话后,又有想哭的冲动。
眼底有湿意弥漫,纪清晨用力摇头,压抑着哭腔说道:“我还好。”
她不知道该如何去描述此刻的心情,明明这件事与她无关,但她却好像理应背上这种不可推卸的责任。
就因为她是纪震廷的女儿,而纪震廷冷漠的没有一丝感情。
她在朱隐的身上,不可避免的想起了自己的母亲。
她害怕这样的悲剧再次上演。
纪清晨的眼泪落了下来,那滴眼泪从眼角流下,顺着脸颊,一直滴到下巴,然后被一个怀抱接住。
宁叹向前一步,将她揽在了怀里,比起一个拥抱,更像是一种无声的安慰。
纪清晨闭上眼睛,眼泪无声的汹涌落下,将宁叹的短袖浸湿。
宁叹虚揽着她的背,手臂搁在半空,没有落下。那些温热的眼泪透过衣服的纤维,一点一点的渗透进肌肤里,有些凉,也有些痛。
前台还有人值班,看到这一幕面露惊讶,待认出抱着纪清晨的人是宁叹后,更是长大了嘴巴。下意识就拿出手机,对着宁叹准备拍照,然而没等按下拍照键,就看到宁叹食指放在嘴巴上,对着她做出一个“噤声”手势。
前台工作人员的手机无法按下去,只能不好意思的点头致歉,然后收回视线,不再看那边。
但过了许久,那两人都没有分毫动静,前台终究是压抑不住好奇心,抬眼看了过去。然后就看到了宁叹以一种近乎虔诚的姿态护着怀里的人,仿若怀中的人是谁也无法夺取的稀世珍宝。
纪清晨终于哭够了,抬起头来,眼睛通红。她擦了擦眼泪,鼻音浓重,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是我失态了。”
宁叹摇头,“没关系。”顿了下,又问,“现在心情好点了吗?”
纪清晨点点头,“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