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向谙背过身去,寻找其他线索。
谈司衍一把将她拉回来,扶着她的肩道:“你去摸一下这个墙。”
“这次肯定不耍你。”
黎向谙皱着额心往前走了几步,指腹轻轻去摸用泥和干草筑起的墙壁,心里骤然一惊,她回头看了下谈司衍,有点难以置信道:“这墙——
好像是...”
谈司衍:“是什么?”
黎向谙有点不确定,她又伸手摸了下墙壁,触感光滑,并不像肉眼看上去那么粗糙,她的指尖用力按了按,只见墙壁上出现一个小坑,又迅速恢复了。
“是人的皮肤。”
刚才谈司衍注意到干柴靠墙而放,墙壁似乎有些凹陷,没想到竟然是人的皮肤。
“你还记得日记内容吗?”谈司衍问。
“金花旦在日记里写道,这个有天赋的女孩因吃不了苦主动放弃成为名角的机会,”黎向谙回忆道,“后来她回了家,没过几天便发了一场高烧,因为没钱救治,很快就没了。”
谈司衍继续道:“你还记得第一本日记里,我说过故事里还有一个人很重要。”
“班主?”
“不对。”
黎向谙将两本日记的内容在脑子里合起来,想了一会儿说:“难不成你说的另一个人,还是这个女孩?”
“聪明。”他打了个响指道,“第一本日记里出现过一个女师傅教金花旦练习水袖舞,而第二本日记里,金花旦在看到女孩的第一眼,便觉得她非常面善。”
黎向谙提出疑问:“我觉得女师傅和女孩不可能是一个人,首先年龄就对不上,这人怎么可能在过了一年半载之后反而更年轻了呢?”
谈司衍分析道:“是称呼误导了你。”
“第一本日记,金花旦称呼她为女师傅,是因为把自己放在了学生的位置。”谈司衍继续道,“上面还说这个女师傅长得很标志,身段也很柔软,试问一个这么有天分的女师傅,为什么不登台表演?”
黎向谙:“很可能是因为这个女孩不会唱戏?”
“对。”谈司衍肯定道,“日记里只说了她会跳舞。”
“一年过后,金花旦因为不愿意沉沦在那些有钱人的世界,选择独善其身,惹恼了那些败类,戏院的生意一天不如一天,金花旦肯定不好受,心里受了束缚,影响到了她的表演,所以有人说她跳得不如以前好了。”黎向谙被谈司衍的牵引,找到了分析方向,“班主想换掉金花旦,于是又把女师傅给找回来了,想让她成为顶梁柱。虽然她不会唱戏,但她在跳舞上极具天赋,而且年龄很小,正是最擅长学习的年龄段,培养起来事半功倍。”
“还不算太笨。”他笑着点评道。
“但我有个问题。”她的思路又卡住了,“女师傅的家庭条件这么差,怎么会有钱学水袖舞?”
“问题就出现在‘长相标志’四个字。”谈司衍解释道,“首先声明我并不歧视穷人。但在很大的概率上,穷人因为没钱吃饭导致营养不良,造成骨质疏松皮肤粗糙,甚至会影响到骨骼生长以及五官面容。”
“你刚才也看到了,外面那些村民死气沉沉,每天重复枯燥的劳动,精神早就被现实的苦难给麻痹了,怎么可能向往外面的世界?”谈司衍伸手抹了下墙壁说,“女师傅有跳舞的天分,她的皮肤到现在都很光滑,说明她应该在很小的时候,因为家庭原因,被父母给卖了,在那种地方只要肯抛弃自尊,肯定不会受苦,而要想在那种地方活下来,肯定要学习相关技艺。”
“至于为什么会当女师傅,恐怕得让金花旦亲自告诉咱们。”
“她怎么可能会说?”黎向谙哂笑道,“那这皮肤做的墙是怎么回事?”
谈司衍:“今早张媛被抽了骨头,之前陈李献祭灵魂,现在又出现了皮肤墙,你觉得这三者之间有什么关系?”
“你就不能一次性说明白吗?”黎向谙不满道。
“咱俩可是搭档。”谈司衍拍了拍身上的土说,“光靠我一个分析,还要你干嘛?”
黎向谙努了努嘴想反驳,但看了眼天色快到中午了,距离晚上没剩多长时间,如果解不开金花旦为何一体双魂,恐怕就算他们杀了金花旦也拿不到全部碎片。
想到“一体双魂”,黎向谙突然明白了,她说:“因为这个女师傅需要一个完整的身体?”
“没错。”
黎向谙想起那棵海棠树便又说:“你昨天做贴片的时候,我发现金花旦家里的海棠树是一个祭祀场,陈李的灵魂通过青丝连接到了里面。”
谈司衍脸色一变,立刻明朗道:“金花旦需要三个人的灵魂!”
黎向谙此刻也反应过来为什么小泥人一共有7个,她还以为要承载7个人的灵魂,现在看来,应该是在混淆视线,“人有三魂才能成形,陈李、张媛、女师傅都已经命丧她手。”她又看了眼天气,虽说已经到了中午,但太阳被云层遮盖,只透出了一点光,“金花旦通过祭祀场将女师傅的灵魂注入皮肤之中,封锁在这间破屋子里保持活性,待时机一到,便可以重新铸造身体。”
“你觉得今晚是个好时机吗?”
“我们没时间了,她也没时间了。”谈司衍说,“所以——
不是也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