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回去之后,王府很快就要办喜事了。
勤政殿
德公公:“晏王殿下已经进行布局,很快就要收网。”
萧伯言闻言淡淡一笑:“朕这个儿子,有通天的本事,可以将苏州的事情处理得很好,可却偏偏要给朕上书,恳请朕派人协助。”
“不过是担心自己锋芒太露,惹朕疑心。”
德公公笑着将参茶端给萧伯言:“陛下,宴王殿下这是尊重您呢。”
萧伯言没再出声。
从一旁的暗格中拿出一枚已经有些上锈的簪子。
是萧长瑾生母的陪嫁之物。
其实萧伯言对萧长瑾的感情很复杂。
以他的优秀为骄傲,又忌惮他功高震主。
希望他事事妥帖,又唯恐他声望太高。
帝王之术,在于平衡。
他有心扶持萧潜鸣,奈何,他那儿子实在不成器。
四皇子萧羽时是淑贵妃之子,多年来循规蹈矩,本分老实,交代的事情完成的也颇为出色。
萧伯言:“淑贵妃的生辰,准备的如何了?”
德公公:“自是已经准备妥当。”
萧伯言:“朕记得,阿克蛮前阵子进贡了一樽上好的血玉珊瑚。”
德公公:“确有此事。”
萧伯言:“明日,你挑个时间,将这樽珊瑚送到储祥宫,作为贵妃的贺礼。”
将贡品作为生辰贺礼。
这是极大的恩宠。
德公公没有多想,毕竟贤贵妃去世后,淑贵妃娘娘多年来盛宠不衰。
孙逊带着严正华在街上查看民情。
孙逊:“下官开设了多处粥棚,且已经命人将冲毁的房屋修缮,加固堤坝。”
严正华不冷不热地反问:“大人的防灾措施如此齐全,那为何之前灾情险些不可控?”
孙逊:“天不遂人愿,这老天爷的事谁能说得准。”
这时,孙府上的人匆匆上前,附在孙逊耳边不知说了何事,孙逊脸色一变。
迎上严正华探究的目光,孙逊挤出一抹微笑:“大人恕罪,下官家中出了一些急事,恕下官不能奉陪。”
严正华不甚在意地点了点头:“孙大人自便。”
他本也不愿孙逊在旁,一副阿谀奉承的模样,看着就心烦。
袁渠默不作声上前一步,接替孙逊的位置。
袁渠话本就不多,严正华看袁渠一副不卑不亢的样子,面色稍缓。
行至一岔路口时,袁渠适当开口:“大人,我们可以往这边走走,主街道多商铺,岔路口人家颇多。”
“唉,那些当官的不管咱们死活,百姓的日子越来越难过了。”
严正华被这话吸引了注意力,不自觉地停下了脚步。
说话的是一个中年男子。
身旁两鬓斑白的老妇闻言连忙将男人的嘴捂住:“你这孩子不要这么口无遮拦,那些人都是怎么死的你忘了?”
男人闻言终是不再说话。
死人?
区区水患。
对于苏州来说不过是家常便饭,为何会死人。
两人退出岔路口,严正华正视着跟在自己身后的袁渠,质问道:“刚刚那妇人提到的事是怎么回事?”
袁渠低头沉默。
严正华:“你知道。”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袁渠:“下官并不是十分清楚。”
严正华怒极反笑:“哦?是吗?你身为地方父母官,在你地方管辖之处出了人命,你这个县丞竟然一无所知?”
袁渠依旧沉默。
严正华:“那本官治你一个失察之责,袁大人觉得如何?”
袁渠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那些人,是知府大人杀的。”
虽心中有所猜测,可严正华依旧觉得怒不可遏:“说清楚。”
孙逊:“苏州水患,孙大人无所作为,视百姓疾苦于无物,引起百姓不满,有百姓进行反抗,他下令将闹事之人全部处死,杀鸡儆猴。”
杀鸡儆猴!?
好一个杀鸡儆猴?
孙逊竟敢草菅人命!
好得很。
发生了了这样的事,严正华没有了继续巡视的心思,他要将这里的情况传回京城。
阿七一直让人注意着这边的情况,将这里的事禀报给萧长瑾:“殿下,一切如你所料。”
是的,这一切,都是萧长瑾设计。
萧长瑾派人去知府府邸扮做刺客,将孙逊引开,袁渠昨日就得了萧长瑾的嘱托,让他将严华带去百姓生活的地方,听一听民间疾苦。
孙逊臭名昭著,苏州百姓恨不能人人得而诛之,想听到这些,自然不难。
其实,萧长瑾已经在搜集孙逊草菅人命的证据,可严正华虽有一颗为国为民的正直心肠,可到底是萧伯言的人。
说的太多,传到父皇的耳中,怕是更落实他借此机会拉帮结派的嫌疑。
让他以这种方式知道,既显得真实可信,又可将自己置身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