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进财不由得看向袁渠。
这位县丞大人,倒是和传闻中有些不同。
传闻中袁县丞,两袖清风,清正廉明,是当之无愧的好官。
不曾想,这淡泊名利的外表下也免不了加官进爵的野心。
朱进财:“草民只是一介商人,对大人的鸿鹄之志无甚作用。”
袁渠也知,这点误会摩擦自是不足以朱进财倒戈。
看来,还是得让殿下下一剂猛药。
袁渠将官印收起,并未因朱进财的拒绝有丝毫不满:“本官多有叨扰,朱大人若是想通,本官随时恭候。”
夏府 翠竹苑
柳娘亲自将明日生辰宴要穿的衣裙细细检查。
夏糖半倚着身子,悠闲地磕着瓜子。
看着自家娘亲紧张的模样,不由得笑道:“娘,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宴会,又不是明日就要嫁人,您何必如此紧张。”
柳娘闻言嗔道:“姑娘家家的,怎的如此口无遮拦。”
夏糖笑着过去将柳娘扶过来:“娘,您不要这么担心。”
柳娘:“这是你头一次去宫中参加宴会,娘还不能同你一道,这心中,属实有些担忧。”
这话说的隐晦,但夏糖听明白了。
柳娘是担忧苏月月借机针对夏糖。
夏糖笑道:“娘放心,如此重要的场合,大夫人不会浪费这样的机会对付我。”
“想必,如今在大夫人心中,姐姐的婚事才是头等重要的大事。”
不得不说,夏糖对苏月月,是有几分了解的。
从前,苏月月一心将萧长瑾当成自己既定的乘龙快婿,因此端着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子。
可如今,府中形势变动,夏糖得到萧长瑾青睐,柳娘的地位水涨船高,夏恒对她的夫妻之情愈发淡漠,夏瑶是苏月月现如今唯一能够抓住的筹码。
想到夏瑶和楚言熙的事,夏糖也不自觉微微叹息。
碧雪:“姨娘,小姐,大小姐过来了。”
夏糖:“快请姐姐进来。”
柳娘起身:“你们姐妹好好聊,娘先回屋了。”
夏瑶和柳娘打了个照面,夏瑶微微福了福身:“柳姨娘。”
夏糖:“姐姐怎么来了?”
夏瑶正欲说话,却瞥见挂在墙上的那幅画。
夏瑶觉得新奇,起身走了过去。
自家妹妹向来不爱琴棋书画,怎会将这一幅画挂在闺房。
夏瑶轻轻抚上这画,这画浓淡相宜,落笔由浓变淡,层次感分明。
画中事物栩栩如生。
当真好画。
夏瑶略带惊喜地问道:“小糖这画从何得来?”
夏糖支支吾吾,她看得出姐姐很喜欢这画。
直接相赠定是不妥,况且,这画中之景,她也喜欢。
若扯谎说在街上所买,姐姐定会追问。
夏瑶终于察觉一丝不寻常:“这画,莫不是旁人送的?”
夏糖见夏瑶已经猜出,也没什么隐瞒的必要,点了点头。
夏瑶心中思索着,父亲并非风雅之人,柳娘知晓自己女儿不爱琴棋书画,夏糖在这里没什么好友,若说,可能送夏糖这画的人,只有一人。
萧长瑾。
夏瑶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可夏糖下一句话印证了自己的猜测:“是宴王殿下。”
夏瑶灵动的眸子此刻不可控的放大。
夏瑶:“小糖,你对殿下,现如今,还没有半分感情吗?”
夏糖眸光暗了一瞬。
走到窗边,微凉的晚风拂面,带给人几分清醒。
夏糖略带无奈的声音响起:“我与他,是万万不可能。”
夏瑶张了张口。
不是不爱,而是不可能。
夏糖:“他万人之上,娶的王妃也定然是知书达理,温婉贤淑。”
“我做不到安居后宅,相夫教子,倒不如彼此糊涂。”
她不想为一个男人停住脚步。
她只想,将她的铺子开满大江南北。
让夏糖的名字名满天下。
她想用自己的成功告诉这个时代的女子,并非只有嫁人一条路可走。
气氛有些低沉,夏糖主动岔开话题:“姐姐来找我做什么?”
夏瑶见夏糖兴致缺缺,也没再提起方才的话题:“我就是不知缘由的心慌,想着来你这里坐坐。”
夏糖心知明日不会平静,可仍旧安慰夏瑶:“姐姐宽心,没事的,向来是宫中许久未有过大事,所以姐姐有些不适应罢了。”
夏糖今日穿了一身粉蓝色的广袖百褶裙,发间插着牡丹流金步摇。
夏糖生的娇俏,很适合这种明媚的颜色,看上去整个人灵动又高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