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否是因为许久没听到他的声音,她竟觉得这声音格外温柔。
耳边千种声音消散,只留他一人之声在耳边盘旋。
夏糖转过身来,两人目光在空气中交汇。
萧长瑾竟微微勾了勾唇:“夏糖,我回来了。”
“小夏老板,这位公子说,他是来找你的,是你的朋友吗?”
朋友?
夏糖一愣。
他和她之间,哪里称得上是朋友呢?
下意识地望向萧长瑾,只见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他是在看她的笑话?
许是被心中那股无名火壮了胆量,一时口不择言:“才不是。”
“他是我中意的小倌。”
夏糖没有刻意拉低音量,原本有些喧闹的铺子瞬间安静了下来。
那些未出阁的姑娘看向萧长瑾的眼神原本由倾慕变为有些遗憾。
夏糖也回过神,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将头低的不能再低。
若非此刻的夏糖面纱遮面,所有人都会见到面纱下那张白皙的脸庞此刻布满了红云。
夏糖低声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和我上楼吧。”
萧长瑾心情颇好的点了点头。
进了房间,夏糖左顾右盼,总归从未将目光落在萧长瑾身上。
萧长瑾挑了挑眉:“夏老板方才不是还说,本王是你中意的人,那为何不肯看看本王呢?”
她分明不是这么说的!
夏糖为自己辩解:“我从未这么说过,我哪有说你是我中意的人?”
萧长瑾反问:“小倌不是人?”
夏糖:“……”
不欲再和他讨论这个问题,夏糖:“殿下怎的这个时候来了这里?”
萧长瑾:“自然是想亲眼看看夏老板的铺子。”
夏糖犹豫了片刻,红着脸从袖口处拿出一枚香包,放到萧长瑾手中。
“这…这是殿下离京前,答应做给殿下的。”
萧长瑾脸色笑意更深了些许,当着夏糖的面将香包系于腰间。
夏糖注意到萧长瑾手臂上缠着厚厚的纱布。
眸中浮现浓浓的担忧:“殿下受伤了?”
萧长瑾点了点头:“出现了些意外,不妨事。”
夏糖担忧未减:“可抓到凶手了?”
萧长瑾不愿让小姑娘担忧,点了点头:“凶手已经处置了。”
夏糖想了想,主动说道:“殿下送我的画,我很喜欢,谢谢殿下。”
萧长瑾:“今日,去王府用个膳吧。”
夏糖微微一愣,不明白萧长瑾为何有此提议。
萧长瑾:“本王为你作画,你答应过本王,容许本王向你提要求。”
夏糖倒是没想到,竟会是这个理由。
去他府上用膳,占便宜的仍旧是自己。
但还是点了点头。
萧长瑾春风得意,反观萧潜鸣,已经在寝殿摔了一地的东西。
萧潜鸣脸色阴沉地看着满地的碎片,仍觉得不够解气。
萧长瑾,你的命怎么这么硬!
几乎整个血盟的高手全部出动,竟然还能让你活着回来。
心腹沉水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萧潜鸣:“今夜,我要知道那个刺客究竟是死是活。”
萧潜鸣心中清楚,血盟成员皆是死士,不可能出卖主人。
“刺客招供”的传言十有八九是萧长瑾设下的圈套。
但若杀手背叛,将证据悉数交给萧长瑾,到那时,自己才是万劫不复。
萧潜鸣不愿相信,但不得不信。
沉水壮着胆子劝道:“主子,血盟是我们最后的筹码了,那是唯一可以宴王殿下抗衡的资本。”
“如今,血盟损失惨重,宴王府向来戒备森严,若是强闯,代价不可估量。”
话音未落,萧潜鸣将手中的剑抵在那人脖子上:“你在教本皇子做事?”
“若不是你们这群废物总是破坏本皇子的好事,何至于让萧长瑾活着回到京城。”
听到萧潜鸣的责怪,沉水心中憋闷,却不敢反驳。
宴王殿下明里暗里的势力遍布各地,至今无人清楚宴王殿下的底牌究竟在哪里?
能跟萧长瑾锦身边保护的暗卫必定是高手中的高手,非常人所能及。
萧潜鸣除却一个血盟,所有的势力萧长瑾皆一清二楚。
这种情况下,贸然发生冲突无异于以卵击石。
可萧潜鸣被嫉妒冲昏了头脑,从不肯冷静思索。
沉水抬头看向萧潜鸣,声音中已经有了一丝凉意:“殿下这次还准备派多少兄弟去送死?”
萧潜鸣虽说急于除掉萧长瑾,可到底还是有些理智。
萧潜鸣:“今夜无需硬拼,本皇子只想知道那个刺客究竟是死是活。”
“探听到准确的消息即可。”
“血盟也确实该好好的休养生息。”
方才,他被嫉妒冲昏了头。
全然忘记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道理。
想到他查到的消息,萧潜鸣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微笑。
萧长瑾也并非坚不可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