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洗漱台的水“哗啦啦”得流着,解决完岛田组织遗产的事件,上梨子彻回到公寓整理情绪。
望着逐渐蓄满的池子,上梨子彻深呼一口气,将头埋进水池里。
世间的声音在进入水中后仿佛全部消失,窒息的感觉在一点点蔓延,这样的刺激下,情感更加平静,思绪更加清醒。
那个朦胧的身影到底是谁?
自己真的像先前猜测那样是被仇家追杀导致沦落现在的状态吗?
为什么一点也想不出来?
先前醒来时还能漠视自己身上发生的一切,但一旦想起一点回忆,就再也不愿放过那感受到的一丝温柔!
他不想再这样浑浑噩噩的活着,现在的他迫切想去恢复记忆!
即便这可能是森医生所不希望看到的……
各种心绪在翻涌后重新藏匿——他好像天生就擅长隐藏自己的情绪,将委屈的面具小心藏起,连同各种对现状的猜测一起。
不去想,不去看,也不去思考……
“呼——”
再从水中起身,镜子里的少年气喘吁吁,略显稚嫩的面孔在逐渐长开,但脸上的婴儿肥还没退去,眼底藏着这个年龄少年不该有的阴沉。
水滴一滴滴得从头发上滴落,上梨子彻冷漠的观察自己那双翠绿色的眸子,机械般拿过毛巾,擦干自己的刘海。
熟练的将右脸侧的头发扎好,眼睛撇过洗漱台边放着的小盒。
那是森医生为了庆祝他加入黑手党而赠送的礼物——一个丝绸般的发带。
区别于六岁记忆里的发坠,发带缠着头发时,不会有一点沉重感,使用起来,也比发坠方便不少。
只是……
上梨子彻松开编好的小辫,黑发散开,垂至脸边,他静静看着这样的自己,待呼吸重新平缓后,深呼口气。
仿佛就像是吸入了精力一般,镜子里的少年眯了眯眼,露出了欢喜的笑容。
“呀!该去看看债主那边进展如何了!”
镜子里的少年古灵精怪,带着一往直前的锐气,打气似的拍拍脸。
调节好心情,准备就绪!
上梨子彻一鼓作气重新将头发重新扎好,依旧没去碰森医生送的发带,随便拿了个小皮筋固定发型,再度看着现在这样的自己。
不知为何,他本能觉得,镜子里的少年应该好好哭一场,会有人关心的安慰他,把自己舍不得吃的粗点心分给他……
但现实里,上梨子彻只是冲着镜子一笑,笑得依旧向以往一样开心快活。
不想那么多了!该干活了!
接通手下的电话,他语气轻快上扬:
“送我到擂钵街吧,司机先生!要去接广津大叔了!”
-
要找到太宰治的位置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打开手机,熟练地找到顺手塞到太宰治身上的定位器现在的地点,让组织送到信号源不远处,便徒步走到太宰治的身边。
“这就是你调查的方式……倒挂金钩?”
上梨子彻和倒挂在树上的太宰治大眼瞪小眼,虽然也感受到了先前巨大的冲击波,但不妨碍他现在嘲笑太宰治。
“也不都算……囔,隔壁的那位也算是我刚刚调查的战果吧。”
太宰治也不去追问上梨子彻去干了什么,像是先前的冷漠没有发生一样,向一旁努努嘴,示意上梨子彻去看不远处。
不远处的花圃里,一个俊朗的少年正被附近巡逻的黑蜥蜴成员兰堂以“拔萝卜”的方式缓缓拔起,不知是撞倒了哪里,竟然被砸昏过去。
少年橘红的头发令人感觉温暖热烈,明明是此时这幅狼狈的模样,但莫名让人移不开视线。
“切,一个冒失的小矮子而已。”
太宰治冷哼一声,医疗人员小心将他从树上放下,脸上的绷带浸满鲜血,看起来骇人极了。
见上梨子彻依然没有收回视线,顿时有些不爽,
“喂!小心眼!我可是受伤了,你还那么关注我们的敌人干什么?”
上梨子彻这才收回视线,看见太宰治已经被救下来,立马往后连退三步!
“一头血,真是吓人,离我远点!”
虽然和太宰治默契的没有提刚才在琴行的事,但能帮太宰治叫来医疗队,或许已经是他们关系的极限了。
——所以!休想把血蹭到他衣服上!
太宰治半月眼一阵无语,但在医疗队的包扎下还是扭曲了表情。
“疼!疼疼疼!等一下!能不能这边没包扎的眼睛也帮我包上?手臂也包一个!”
负责帮太宰治包扎的成员有些为难,却见上梨子彻在一旁冷哼道:
“别听他的,照常包扎就行,要是可以,帮他把嘴巴给包上,免得话这么多。”
在沉默的只能听见包扎绷带的声音中,上梨子彻撇撇嘴,终究还是上手将黏在太宰治大衣腰带内侧的定位器取下。
而太宰治眼神低沉片刻,也从上梨子彻外套衣领下方摸出一个相似的存在。
两人盯着对方,几乎同时不屑的移开视线,
“嗟!”/“啧!”
这家伙!
而医护人员望着眼前诡异的“交易”现场,一时间陷入进退两难,纠结半天后只能硬着头皮按伤者的要求包扎,好在广津柳浪及时出现,他才能匆匆包扎好伤口就迅速离开。
“太宰君,刚刚出现前代首领的地方没有任何发现,我们还继续找吗?”
太宰治打量着医生给自己包好的手臂,思索一下,望向一边兰堂已经“打包”好了的橘发少年,回答道:
“不必了,意外在任务过程中有了新发现,我想……森先生应该对他也蛮感兴趣的。”
余光瞟见上梨子彻还在观察兰堂的打包操作,话锋一转,
“不过貌似不只是森先生呢,小心眼怎么也对‘羊之王’感兴趣了?”
‘羊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