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栋房屋前路灯好像坏了很久了,明明暗暗的光线变化着,车辆停在那闪烁的路灯旁,一个男孩从车上缓缓下来,礼貌地同
车上的人告别。
夜色寂静,周围静得可怕,上梨子彻拎着蛋糕,抬起头,一眼就望见那出现在门口的人
——是那明显被自己突然回来吓到的上梨子夫人啊……
这次又是去干什么呢?
不用想……也就只有那一个理由吧……
无视自己母亲脸上的慌张,上梨子彻面无表情的经过上梨子夫人,只是在上楼梯时,垂下眼望向表情复杂的上梨子夫人。
仅仅是经过,飞·叶·子的味道就已经在他鼻尖挥散不去,但他张了张嘴,终究什么也没说。
已经烂到根的家庭还有什么值得渴望的呢?
但上梨子夫人明显被上梨子彻这幅无视的姿态惹恼,她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行踪被发现的恼羞让她心中的怒火更盛!
“上梨子彻!谁允许你无视我的?你之前的礼仪是学到狗肚子里了吗!”
尖锐的女声止住上梨子彻的步伐,他回过头,只觉得莫名的心跳加速!
不对!母亲她不应该是趁父亲不在,抓紧时机外出继续进行原本计划好的“药”的交易吗?
为什么要浪费时间到他身上?不应该是无视自己吗?
莫名的不协和感和既视感让上梨子彻的头脑昏昏沉沉,他捂着头,勉强维持身体的平衡。
但上梨子彻的沉默却让上梨子夫人误解,整个人的情绪彻底爆发!
“就连你也学会瞧不起我了吗?你瞧瞧你这幅模样!简直跟你那天天不着家的父亲一个模样!这像什么话?!”
连带着声音的,是她愤愤摔过来的花瓶!
上梨子彻没有躲,或者说他所处的楼梯高度根本不必要躲开。
花瓶就这样碎在楼梯底,飘扬的雏菊花瓣有一片轻飘飘的落在上梨子彻的衣襟上。
不等上梨子夫人再次扔来什么,上梨子彻抢先说道:
“母亲大人,今天的会议会很顺利的,父亲大人……”
熟悉的话流畅的从口中说出,上梨子彻茫然的愣住,随即是心中难以抑制的悲伤,他强忍住奇怪翻涌的情绪,快速道:
“父亲大人说不定很快回来,母亲大人还是要注意一下时间的。”
他匆匆说着,但话语中那种浓浓的既视感挥之不去,上梨子彻按捺住心中难受到作呕的情绪,狼狈得扭过头向楼上走去。
“抱歉,母亲大人,我失言了,这就去禁闭室好好反省。”
不管身后上梨子夫人如何愤怒,上梨子彻只是匆匆闯入禁闭室,在门合上的那一瞬,脱离般跪坐在地。
他摊开手,才发现拎着蛋糕盒子的手,早就被蛋糕盒上的丝带勒得红肿。
他戳着盒子,不知为何有些茫然无措起来。
为什么非要求一个蛋糕回来?
本来就是做戏用的工具,怎么还一路拎到禁闭室了?
自己也不是那么喜欢吃这些甜腻腻的东西啊……
不知如何处理的精美蛋糕就这样被放在地板上,和周围狭小、空无一物的房间比起来,是如此的格格不入,上梨子彻独自一人抱着腿缩在角落,对着那蛋糕,不知在想些什么。
脑海里的声音总是毫无征兆的突然出现,欠欠的少年音在脑海里突然响起,还是熟悉的嘲讽。
【每次任务结束都要去吃蛋糕的小心眼竟然也有如此嫌弃蛋糕的一天啊】
【我就说这个蛋糕太丑了吧!结果你非得要买!】
【唉——小心眼真是任性呢!】
但上梨子彻没有回答,他依旧愣愣的注视着蛋糕,平日里明亮的翠色眸子黯淡无光。
等到脑海里的声音终于消停后,上梨子彻才终于发声,嗓音微微嘶哑。
“你知道我刚刚在想什么吗?”
【……你在想什么?】
【无非就是在想我是什么,或者是在心中狠狠骂我这样失礼的事?】
脑海里的声音有些轻佻,带着打趣的意味,但上梨子彻却认真的摇了摇头,随即抬起头,露出一抹笑。
“不是哦。”
上梨子彻故意用孩童最温柔、最天真的语气说话,
“我怎么会这样想你呢?正好相反,我在想……要怎么做才能把蛋糕分给你呢?”
脑海中的声音明显被这明显的假话恶心到了,他卡了半天,终于缓过来准备回怼上梨子彻时,就听到上梨子彻恢复正常语气的低喃。
“我只是在想,为什么这一切都显得那么虚假……”
蛋糕也是,父母也是,就连整个世界都张牙舞爪的,庞大到难以直视,可若是鼓起勇气仔细探究,那些违和感就会暴露至无
法被忽视。
声音又是一愣,随即语气一下子欢快起来,但话语中的黑泥仿佛足以将人淹没!
【我还以为你还要迟一点才能发现……】
【是啊,这一切都是虚假的,你所看到的一切,你所得到的一切,没有一样是真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