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在行军途中,路过阿爹他们当年的战场调查时发现的,本该只有两股战力旗帜的苍岭却有第三方的介入。”沈兰昭抬头看着江子衿“可惜我找到的时候,这幅旗帜上的图示已剩下半幅,这是我自己又对照在军营描摹了一下画的,哥哥的画技超群,又免不了帮各位大臣鉴赏画作,可帮我留意并复原此图腾,我阿爹当年的事一定有蹊跷。”
江子衿看着面前一脸怅然的沈兰昭,小心收下了她手中的纸“我明白,阿昭放心,我会帮你留意的。”
说罢,抬起手抚上沈兰昭的头顶,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头,似是安抚的说“不管阿昭想要做什么,哥哥都一定会帮你。”
……
夜色渐浓,二人又聊了些许,沈兰昭便打道回府,上马车前江子衿将厨房备好的点心一并给了沈兰昭。
看着马车逐渐远去的身影,此时早已入夜街边只剩寥寥灯火和零星行人,他这宅子较为偏僻,与闹市相隔甚远,远远望去好像孤零零的一座城,在半明半昧的月色中屹立,如同他的主人一般清冷孤傲。
江子衿送走沈兰昭回到自己的屋子,这时有一黑衣男子面带面纱,正从容坐在沈兰昭刚刚的位置,看着江子衿反手将门掩上,满不在意的冷哼一声“放心吧,你让我这几年一直跟着那位小姑娘,她是将军都难以发现我,更何况其他人”
说罢想要伸手拿桌上的糕点,被江子衿拦下冷声制止“想吃自己出去买,我这里不招待。”
黑衣人一下吃了瘪,又随手拿起了一边的茶壶替自己倒了杯茶,“行,四殿下如今在石英国的身份可今非昔比,你不招待,我自己讨口水喝总行了吧。”
不过即便如此,黑衣人也没有摘下他的面纱,悠然自得的品着茶。
“我之前就说过了,我不会再帮江子映做任何事。”江子衿没理他又拿起画笔继续画刚刚那副画。
黑衣人呵呵一笑“没关系四殿下,你当然有拒绝的权利,你这些年如此的抛头露面,不就是为了脱离大殿下的掌控吗?我们钱镖局的生意都是分开做的,我当然知道哪边的雇主更有潜力了。不过,这次我有个情报,想必四殿下一定感兴趣。”
黑衣人慢悠悠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缓步走向江子衿面前,巨大的黑影将江子衿面前的烛火遮住了半数。
一阵门窗开合的吱呀声音从屋内传来,青武知道是屋内的人走了,果不其然就听到江子衿在屋内唤他。
钱镖局是有名的江湖情报局,他们的眼线无处不在,不管是庙堂还是江湖之事,他们总能查出想要的情报,不过他们组织的保密性极高,线人与雇主联系时必须只有雇主在场,且他们统一穿黑色便衣。没有人知道他们组织的人有多少身份,长什么样子,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大部分人都通过此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只要拿到他们想要的消息其他无关痛痒。
青武推开门的时候,江子衿已不再继续作画,许是刚刚那黑衣人离开时打开了窗户,寒风从窗外涌进,书桌旁的灯也暗了一盏。
“公子,钱镖局的人这次来是有什么新进展吗?”他边说边用打火石点亮那根灭掉的烛火,烛光照亮书房的这一角,青武这才发现,本应该干净的纸面此刻上面滴了两点不合时宜的墨迹。
“虽是新进展,但也不算什么好消息。”江子衿叹了口气回头将那张滴了墨迹的纸折了起来,然后丢进不远处的炭盆里烧掉。
“今日阿昭来找我也是为了当年沈将军苍岭之战的事而来,从她回来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她一定是发现了什么。”
“那公子您真的要帮她继续查下去吗,她已经看到了那个鹰眼,恐怕咱们会引火烧身的啊。”
“此事本就与我脱不了干系”江子衿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些年我一直在想办法补偿她,她要去从军我便找人跟着她,必要时护她平安给于她帮助,我也在想到底该不该告诉她事情的真相,我怕我告诉她,从此便会彻底远离我,我不想失去她。”
说到这江子衿望着窗外的海棠树,攥紧了手中的笔“但今日与她再次相见,我发现她已不似从前那般天真,如果我一昧的瞒着她,才应该是罪大恶极。”
“那……您要现在告诉她吗?还是继续这么瞒着她。”青武看着江子衿,他很少为什么事情犹豫过,唯有在碰到沈兰昭的事显得优柔寡断。
“我本就欠她良多,若是她想要的我定会帮她,但若真到了那一天,我任凭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