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兰昭本想开口安慰的话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哦,啊?”
这是什么发展?怎么跑到上元节了?
黑暗中江子衿看着发懵的沈兰昭“无妨,若是阿昭不愿意或是当日约了他人也无事。”
这话表面上听着虽是无所谓,却能感受到对面青年若有若无的落寞伤怀。
沈兰昭解释道“那到没有,当日我也应是无事,哥哥若是想去我便陪你好了。”
江子衿笑道“那便好,我还当阿昭忘了与我的约定了,上元节正是人流密集的时期,更需要好好扮演彼此在大众面前的身份。”
然后顿了顿“毕竟追慕者约心仪的女子上元节一同出行也是常事。”
他前一句话还在正经解释,后一句却带了些戏谑,车厢内气氛顿时有些暧昧。
听了这番话,沈兰昭轻轻应下。
虽是为了维持表面,却也让她心中暗喜,趁着车内此时无光,放心的勾起嘴角,扬唇微笑。
马车疾驰,在月色下摇摇晃晃,很快便到了沈家府邸。
江子衿看着沈兰昭脚步轻快的踏进府中,而后才转身再次上了马车。
青武哆哆嗦嗦跟着他进了车内,哈着气“公子,我可真是败给你了,寒冬腊月天的让我在外面等你们半晌,来了还不让我进车内,我都快冻死了。”
江子衿安慰“苦了你了,阿昭毕竟是个将军,况且她鼻子灵的很,你若同我们在一个车厢里,她定会闻到你身上的脂粉气,难免露出破绽。”
青武想起在车外听到的种种,又看着江子衿大言不惭的模样,心念道,真是仅仅如此吗?
接着,江子衿问道“在这永宁坊附近你可有发现些什么别的?”
青武此时已不在搓手,他努力回想着刚刚在坊内的情景“我进去来来回回翻了半晌,并没有找到什么其他隐藏的画作。”
“不过,我倒是在坊外打听梁平的事,有了些线索。”
江子衿听及此处顿了一下,示意青武接着说。
“我去了他的老宅附近,据他的邻居所说,梁平此人虽面上看起来不苟言笑,但内里是个热心肠,也算是老实的小伙子,平日里邻里间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他也会出手,从不犹豫。”
江子衿“听起来此人为人忠厚老实,所以在死后附近街坊自发请人为他超度看来也情有可原。”
“你可有问过出事那段时间他有何反常?”他问。
青武接着说“这奇怪之处就在此,他们说在去苍岭前有段时间,梁平突然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性格不似从前沉默寡言倒是活泼了不少,还是会主动和大家说话做事,但平日里得心应手的活做起来笨手笨脚的,力气也变小不少连柴火都有些劈不开,问他只说是这两天身体不舒服,大家也就当这么回事儿过去了。”
“公子你身子弱些可能不清楚,可我一个常年习武之人,还是知道的,虽然力气大小会受到当时身体情况所影响,但也不至于说他一个常年干粗活儿的人连柴火都劈不动吧,这也太奇怪了。”
江子衿不禁沉思,何止力气,性格也是怎会突然一下变的开朗,一个人若没有受过一些重大事情的锉磨,是不可能突然之间性格大变的,这的确不合常理。
“简直好像被调了包似的。”思及此处江子衿喃喃道。
青武听了这番话,用力点头“公子,我当时也觉得好像是被调了包,但问他家的街坊却又说他身量和样貌没有多大区别,尤其脸上那道刀疤,清楚的不能再清楚,若是找个替身那这身形相当也就罢了,脸上的疤又怎么解释?”
事情似乎再此陷入了一个死胡同,虽是得到了有效的情报,但又有了新的谜团出现。
江子衿揉了揉因思考过度有些迟钝的脑袋,撩起车帘,冬夜里的寒风吹得他一激灵,这才清醒了些。
夜色间,本应疏朗的月光渐渐被不知何处聚拢的云层遮挡,迷朦间散发出朦胧光晕,模糊了天色。
———
后面几日,沈兰昭趁着还在新年休假的闲暇又进宫去看了皇后娘娘和宁熙。
宁熙说,上元节当夜陛下打算与万民同乐,在皇城上点燃烟火,并亲手放长明灯祈求来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宁熙询问沈兰昭要不要一起,她可向陛下请旨陪同一起。
沈兰昭支支吾吾表示当日有约,婉拒了宁熙的邀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