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有抓住那几个蛮人,但经此一番恐怕很难再出现大闹一场了。
这场闹剧也算是落下了帷幕,众人也就此散去,倒是那周茂拉着江子衿热情攀谈着。
“原来您就是城中美名远扬的江公子,果然如传闻中那般才色双绝,可真叫在下佩服啊。”
江子衿礼貌答道“周老板您过奖了。”
周茂“哪里的话,江公子您今日也算是证明了我的清白,若公子不嫌弃可否与周某结交当个朋友,改日来府上做客。”
江子衿也来者不拒“周老板真是抬举了,待改日江某定去府上叨扰一番。”
沈兰昭瞧着周茂对江子衿的这番奉承,心念道,不愧是大画师啊,走哪都有人上前来结交。
凌峰开口道“今日也多亏了沈小姐了,上元节还如此警惕,差点酿成大祸。”
沈兰昭“无妨,今日事关陛下亲放天灯,要真出了事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凌将军客气了。”
凌峰看着她这身行头,灰扑扑的模样格外落魄哪里还有之前精心修饰过的样子“今夜如此一番折腾,想必沈小姐也累了,不如我送你回去?”
沈兰昭刚想拒绝,只见那边江子衿应付完周茂款款走来。
他笑盈盈站在二人中间“凌将军,这就不必了,今夜既是我约的沈将军,那也理应由我送回去,就不劳凌将军费心了。”
他是虽一副客套模样,言行中对于送沈兰昭回府之事确是毋庸置疑。
沈兰昭在一旁应和着“是啊,江公子会送我回去的,况且凌将军今夜还当值,我们便也不叨扰了。”
凌峰“既然沈小姐都如此说了,那我也不强求了。”
然后他顿了顿又看向江子衿上下审视“不过我有一事还是要告诫江公子,最近城里关于你和沈将军的风言风语可有不少,不管你是否真的对她有意,也应当适当避嫌,可别坏了她的名声。”
沈兰昭在车内听的一阵心虚,这风言风语可不止是他的原因,若不是她找说书人杜撰了些许话本在城内散布,恐怕还没那么严重。
这下好了倒是让江子衿被人兴师问罪了。
而江子衿依旧一副不疾不徐的模样反倒从容笑道“我同意凌将军的说法,对许多女子而言自然是名节更重要,但沈将军却不同于其他高门大户的女子,她有自己想做的事,从她独自面对风霜刀剑成为将军开始,名节于她而言就已不足挂齿,于她而言自由更为重要,既是她心中所念我又何尝固步自封。”
“更何况,是我本心难违,恕难从命。”
说罢瞧了一眼那身后的马车,好像是知道里面的人正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一举一动。
而车内的沈兰昭果不其然被这一番话说的面红耳热。
她还当真担心凌峰刁难江子衿替自己背锅,他这巧言善辩的能力可真是叫人叹为观止,若不是早知他们二人在演戏,真就要被这一番真挚的言辞所动心了。
她此刻正胡乱想着,江子衿也随之结束了与凌峰的话题,上了马车坐到她的对面。
沈兰昭这时才注意到这辆马车好像不似刚来时那辆空间狭小,这辆马车大了许多,车内四壁挂着油灯微微发着光,身下的坐垫也似乎更软和些,内部还设有些金丝靠枕,格外舒适。
她环顾四周开口问道“这马车好像……”
江子衿答道“这马车是我自己的,方才那辆是为了方便走偏门小道租来的。”他顺手将那边的软枕递给沈兰昭示意她垫在手臂下方。
沈兰昭这才想起,自己方才左臂被划破这件事,一直为了这蛮人的事奔走哪里还记得自己的伤口。
她接过抱枕,摘下帏帽,此时整个人灰头土脸,左臂被划的伤口渗出大片血迹,衣角多处也在打斗中被划破。
江子衿久久不语,看着她如此模样面色又是一沉。
沈兰昭瞧见他这样,想到她如今这番样子定是有些草率,于是便用另一只手想要捋捋自己的头发,一摸发间一阵空落落。
糟了,那时急着回来这边,忘了簪子还插在那蛮人身上,这下好了人没抓着还把簪子丢了。
恰好对上江子衿此刻那双乌沉沉的眼睛,她心下了然。
一阵沉默后,沈兰昭小心开口道“哥哥,你这么生气不会是因为我把簪子弄丢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