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蕤盯着他的眼睛:“呵,你知道,我问的不是那孙掌柜,而是郡主...”
这人明显紧张了一下,而后假充不懂,笑道:“什么郡主,这就是个医馆,兵爷是不是搞错了?小的就是个打杂的,不如等孙掌柜回来...”
一个打杂的未免太壮实了些,薛蕤绕到他身后细细打量,果然与在后门所见的人身型相似,忽然抽刀从后偷袭,这人凭声听位,反手还击,果然是练家子!
薛蕤朝后一退,挥手命道:“抓了他!”
紫巾兵勇持武器一齐上阵,对方赤手空拳,不多时便被架住。
“说不说!她藏在哪儿?你们是不是抓了什么人!”薛蕤拿刀抵住他威胁道。
“哈哈哈,听口音,你竟也是云隐人?我此生最后能死在云隐人手里,也算幸事一件!”说罢,头一歪,自己抹了刀。
被鲜血溅到脸上,薛蕤不自觉朝后退了几步,云隐人在星海讨生活有多难,他不是不知,但是他逼死了这个云隐人...不,不是,是他自找死路,宝莲或许还在他们手中:“搜,他们不会走远,沿出城的方向给我搜!回去告诉我大哥,城防另需加紧严查云隐人!”
......
城外郊林,两辆马车。
月红踢打了一番敖起:“你我怎能独走?你既回去了,怎一个也没带回来!”
敖起:“饶命啊,姐姐!还不都因为三哥那个小辣椒?她是三哥的心上人嘛,咱们总不能不管啊,姐姐若当时在场,你也没办法,她是真的好惨...”
月红:“唉,又是为她!连自己夫人也不要了!”
敖起抱着被踢疼的腿脚:“哪里是为她,说到底都是为了三哥嘛!这笔账,以后要找三哥算嘛!”
月红觉得有理,放过了他,既然如玉不在,她需担负起责任,转身去为张县令几人送行:“张县令,既如此,我代我相公和封护卫就在这里为你们送行,沿途一路都会有丞相的人手暗中保护你们,你们只管放心赶路。此去京都山高水长,各位多多保重。”
张守正点点头,大福与冬秀各在一边回礼,三人驾车往京都方向赶路去了。
车马走远,敖起终于问出了早就憋着的问题:“车上那小丫头,我瞧着不像张姑娘呢?”
月红笑了笑:“我当你知道呢,原来是没认出来?张大姑娘又跑啦,车上那个只是她的丫鬟,这小丫鬟也能耐,不知说了什么,张县令就听她的了,姑娘也不顾了,这就走了。”
敖起:“小丫鬟,办大事。”
月红:“我怎么听着你这话里捎带着我呢?”说着又是一脚踢过去。
车上。
张守正小声问冬秀:“宝莲果真躲在了无染师傅那?她一个女子,如何在寺里藏身?唉...”
冬秀眨了眨眼睛,强装镇定:“嗯!小姐说,一起走,容易被人一锅端。只要东西在小姐那里,老爷这一路才是真的安全。现在知道此事的人都以为老爷才是重点,所以暂时也不会有人盯着她的去向,等到了京都,老爷看看朝廷的诚意,若顺当,小姐再神不知鬼不觉地送来,也不迟。”
张守正叹道:“宝莲为我计深远啊!”
......
街头到处是紫巾军往来搜查什么人似的,宝莲坐在街边茶摊一角,才听说了海晏府昨夜被沙月人行刺一事,联想今晨在城门所见,原来庞显已公然与沙月为敌。既如此,何不去探个究竟,或许还有祖母的消息,遂决定先往海晏府去看看。
谁知在海晏府外刚问了两句沙月人的事,便被当作细作抓了起来,只好跟看押的紫巾兵勇央求道:“我要见你们头目!你可知我是什么人?我乃淄县张守正之女张宝莲!”
兵勇听闻,急忙将她送至郭怀义处。
“你是张县令之女?你可知张县令现今何在?他可是和封云一道逃了?”郭怀义正在为寻找封云一行犯愁,谁知她就送上门来。
宝莲心下疑惑,他为何用“逃”字,倒好像庞显在追捕封云和父亲似的,回道:“我刚从淄县赶回,听说了父亲的事,前来相寻,尚不知他的所在,若有消息,还请头目相告,小女感激不尽。”
郭怀义:“淄县动乱数日,你为何与你父亲分别,你又在何处躲难,何以为生,何人相助?”
宝莲反应迅速:“我为寻祖母下落,又不想连累老父,独自冒险返回淄县家中,却被人误以为贼,流落辗转至一山脚小村,后又遇红巾作乱,险些被害,幸而被紫巾一名叫薛蕤的兵爷所救,这才得以跑出来,谁知父亲又下落不明。”
“你抬起头来。”郭怀义从头到脚看了一遍宝莲的身姿相貌,虽衣着平常,却内自雍容,换了笑颜,和气问道:“你说,一个叫薛蕤的救了你?何时?”
宝莲看出他果然与薛蕤相识,为借此脱身,点头又多说了些细节:“正是前夜里,薛大哥带人冲进院子,将红巾尽数降伏,又在村中守到天明才放心离去,真是保护一方。”
盘算着时间,难怪薛蕤昨日会迟到,而郭勇托自己接人他时,也曾提过他本是不来的,只是不知为何又突然要来,原来是为了县令之女?
“哈哈哈!大水冲了龙王庙不是,原来是薛兄弟的...看茶!”送上门的机会,郭怀义这次终于能赢郭勇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