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封云伸了个懒腰:“好狠的一颗心!”脸也来不及梳洗,便被如玉赶着,出了街。
刚一出街,便被一名紫巾兵拉走:“可愿入伍西征?除了军中例常的饷银,咱们头目还有不少私赏!”
封云刚醒,被这热情说懵,想起昨日那小二的话,暂做搪塞:“呵呵,还需与我家夫人商议过后再...”
刚欲转身,又凑上来几名红巾兵将他拉走:“看你身姿魁梧,不如加入咱们红巾,虽然私赏不多,但咱们可是督军亲领啊,一切好说!”
听到督军亲领,封云动了心。
红巾兵已摊开了兵册名录:“只要录下你的名册,便可领饷银了!”
封云想了想:“越州,云隐人,隋云生。”
青州城内的云隐人早已少见,红巾兵互望了一眼:“没想到,今日倒捡到块宝了。”更挡住了围上来的紫巾兵,催促着封云在自己的册子上按下了手印。
很快,封云便被人带去了青州大营。
“你等在这里。”红巾兵将新兵名册交给帐外队列中一人,那人似乎是个小头目,拍了拍红巾兵的肩膀,随他一起走到封云身边。
“你是云隐的?”那头目难掩兴奋。
“是,因带我夫人前来青州治病,遇到城门出事,一时未能出城,才滞留在此。”封云如此掩饰,是与如玉早有商量。
那头目:“如此说来,你夫妇二人都是云隐人?何以能留在越州?”
封云恭敬回道:“我夫人并非云隐人,她本是青州淄县县令之母张老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因受我夫人的庇护,在四巾清洗时得以苟活在越州。”
那头目瞬间来了精神:“你说你夫人原是淄县张家的丫鬟!那她可认识张家小姐?”
封云:“自是认得,此番入城,才知张府遭遇,我夫人思虑担忧,病上加病,已卧躺在床,银两用光,正愁我困在青州难以为继。今日听闻云隐人可参军入伍,便来赚些饷银,也好治我夫人的病。”
那头目颇满意,摇晃着那带他来的那个红巾兵:“你真捡了块大宝贝,还用得着排什么队?这就带上他去那宅子,不信咱们还挤不进这西征军!”
封云留心青州大营,插嘴问道:“西征军饷银多吗?为何这么多人争抢?”
那头目拍了拍封云的肩膀:“哈哈,你看他们这些头目像是缺金少银的么?他们是送银子来!罢了,说了你也不懂,走走走,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这就到你发达的时候了!”
......
一排丫鬟婆子们跪在地上,各个心惊胆战。
薛蕤黑着脸:“两日了,汤食再喂不下,灌水也要给我灌下去!”
婆子们低头互望一眼,小心回道:“这...我们下不去手啊...只怕逼急了,姑娘她更不肯活了。”
门童此时来传报。
薛蕤听后,踢开婆子们,急匆匆朝厅前走去。
厅内已候着三人,两个红巾在前,身后则站着一个异乡人。这人高大魁梧,又气定神闲,见了薛蕤虽恭敬行礼,却不似前头这两个红巾将讨好尽写在脸上。
薛蕤:“你就是隋云生?往日可有从军?”
封云:“曾在越州联防军中做过马倌,不得重用,四巾起义后,随我夫人安置,做了个铁匠混日。”
薛蕤眼睛一亮,转瞬冷静下来:“我听你不似云隐口音。”
封云:“呵呵,小人幼时便流落在外,而后又来往雾原买卖马匹,将就我夫人的习惯等等,口音逐渐交杂,便成了今日这四不像。”
薛蕤眯着眼,将那两个红巾叫到跟前:“可查证过户籍乡邻?”
红巾耳语道:“请了越州红巾头目查证,确有这样一户,凭着些说不清的关系苟活在越州,乡邻也好几日未见他们回家。”
薛蕤又问:“他夫人的身份也查过?”
红巾:“这倒查不出,隋家夹着尾巴过活,想来家中女子不常露面,何况还有病,乡邻就算见了也要躲着走。”
薛蕤心道:夹着尾巴过活?看他这气度,哪里像夹着尾巴过活?许是真受着张家贵人的好处,才能活成这般。
薛蕤思索片刻,回头问封云:“你可愿做我的随军护卫?”
封云:“小人之幸!”
薛蕤对那两个红巾大加赞赏:“你二人此次堪称表率,我已着人记上一笔!西征之时,云隐兵众来投,当靠尔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