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名螭吻,三年前在族中暴动中流落至此。吾妻重伤之下诞下孩儿,我儿出生便先天不足,性命垂危之下,我将他放在地下,以福泽养护,终有一日会成长完全破土重生。”
闻离手指收拢,尽是怀疑,“既然如此,为何要恩将仇报,残害别人的孩子?”
人群中窃窃私语,老金叔站出来:“绝对不能是池哥。池哥为大家做的事,大家都看到了。”
“是啊,是啊。前几天我脚崴了,池哥天天来给我换药。”
“池哥,你说话啊。”
闻离心下了然,果然如她所料无差。
“那我换个问题,翠翠在哪?”闻离瞄准人群,大晚上的小婉头上竟带着斗笠。
“我在这。”人群里传出一道声音,正是失踪多时的翠翠。
“你是如何怀疑到我的?”她自人群中走出,容颜逐渐变化,身体抽条般成长,脸上褪去青涩,变成妙龄女子。
闻离从口袋中掏出一把果子,“现下不是楂果成熟的季节,门口的楂树因你的缘故提前开花结果。今夜你也回过翠翠家吧,院子里枯萎多时的忍冬重焕生机了。”楂果酸里带甜,小时候只有秋冬时节下山,才会有的卖。
“原来如此。”女子言语间,头上龙角凝成显露。“我的确回去过。”
“异兽,翠翠被异兽吃了。”人群中传来惊恐的声音。
“我便是翠翠,准确来说从三年前起,翠翠便是我。我们夫妻二人就住在村外瀑布之下的水潭里。”女人手臂上带着银色鳞片,“闻离,我们白天的时候见过。”
“偶然间发现村里的人消失,我便化身成她,夫君则潜入村子帮工,我们共同涵养村子的福泽,孕育吾儿。”女人略带伤感,如果她没有受伤,孩子便不会如此。
“我们并未做过伤害村子的事,可否将吾儿归还。”女人伸出手来,眼眸中泛着水花。
人群中有人问道:“既然如此,翠翠为何又突然消失了?”发问者正是方婉。
‘翠翠’抬手露出手臂,上面满是针孔,皮肤苍老尽是褶皱。“几日前,我在院子里调息,被一团白发袭击吸走了生命力。眼下,维持人形已是艰难。”她的身形若隐若现,似是要消散。
“白天,我在潭底沉睡,感受到一丝灵力,也因此才渐渐苏醒。”翠翠露出一丝苦笑若没有那丝灵力,她怕是撑不到螭吻回去了。
闻离心下了然,是狰的那丝异灵。
叶青临问道:“那其他失踪的人都去哪里了?”
“这个我们真不知道。”螭吻抢先回答,“为了积攒福泽,每日消耗异灵甚大,夜晚便会回到深谭沉睡。”
难怪,他晚上不在房间里。
闻离无声地询问着寻泽,他的气味是对的吗。
寻泽努力分辨着什么,终是确认的点了点头。
果然如此。
螭吻见几人不信,他垂下的手指散出异灵,树根破土而出,向闻离手中袭去。
闻离指尖微动,握在手中的镇宅兽瞬间碎裂。
“我们只是想要回孩子。”螭吻飞身化龙,在空中盘旋,乌云压在空中,电闪雷鸣。
闻离仿佛回到了渡劫那天,但她的心境却格外平静。
她甚至想着再次伸手挑衅。
电扇雷鸣之下,一个小小的金色锅盖凝聚在闻离头顶。
也不怪她小气,现有的灵气只够她凝出金刚罩的盖。
“且慢。”女人出声打断,“夫君,孩子的气息还在。”
“当然,他还在地下沉睡。”闻离手指向下指去,地底发着一团微弱的亮光。
闻离无辜地摊着双手,“师兄并未真正催动他出来,我手上也不过是木头雕刻的罢了。”
她脸上带的笑容更甚:“伍承的失踪,也是我安排的。”
“是我和师兄半夜偷偷把他挂到歪脖子树上。”
“什么?”伍承摸着自己的脖子,难怪吃饭的时候他感觉背后凉飕飕的。
七个闷嘴葫芦一台戏嘛。
“做这一切,只是想诱你出来阐明真相,也还大家一个真相。”
闻离拨开人群,走到村长面前,“村长,听说城外的紫云晶矿洞日进斗金,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紫云晶有市无价,挖掘上却必须十分细致。”
白天他们交谈的时候提及过紫云晶,闻离便注意到村长的神色不自然。夜晚,村长屋里更是闪过紫云晶折射出来的光芒。
“很多人为了紫云晶争破脑袋,想要去上矿开采。”当然,她也想去,可惜没钱打点。
面对质问,村长默不作声。
闻离话锋一转,“村长,家里的装修好像更精巧呢。”这一句话,仿佛在人群中投了一颗炸弹。
村子里的人都希望自己过的好,却不希望别人过得更好。
“那又如何?家里那点薄财,全都用于翻盖房屋了。”村长面色冷静,仿佛置身于事外。
“那调查的银子从何而来呢?”闻离顺势询问
村长更为自信,“当然是村里众筹的。”
是这样吗?闻离面露迟疑,似是带着歉意:“是我误会村长了,让您破费了。三大宗门,收费应该不便宜吧。”
“是啊,整整五百两银子。”村长得意的笑道。
人群中瞬间炸开,一户人家顶多能款几个铜板,哪里来的五百两。
五百两?在这个偏僻的小村庄里,像是天文数字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