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希来到后门，趴在门后听了一阵，外面似乎什么声音都没有，他浅浅松了一口气，一打开门，门口早就站着人了。

“慕辰喑……”洛希看到那张脸下意识地就念出了这个名字。

不对，这不是慕辰喑，只是一个假货。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对方开口了，用着一张和慕辰喑一模一样的脸和一模一样的声音说道，“你在想‘我这个冒牌货’，对吗？”

洛希后退，“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只是来提醒你，不要做无用功。”

“说明白点。”

“一切已经发生了的事都无法改变，你应该比我们都要清楚这件事。”

洛希皱眉盯着这位不速之客。

“你应该已经见过真正的慕辰喑了，就在不久之前，他是不是跟你说苦难即将结束？”

“你们到底在计划些什么！”提起慕辰喑，洛希心中就满是不甘与不安，他明知道现在没多少时间耗在这里，他必须要去解救慕辰喑改变他的命运，但是眼前这个复制品，似乎知道很多东西，而且，一向和左悯形影不离的他，今天身边竟然没有左悯。

“放心好了，我是偷偷跑出来的，左悯不知道。”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比起上一次见面，洛希觉得眼前这个复制品看上去更像个人了，不是那种克隆体特有的机器般的刻板活动，而是自主思维。

“我是看你一直在做无用功，太可怜了，所以才想来提醒你一下。”复制体解释他的来意，“无论你重来多少遍，一切都不会改变，因为这是慕辰喑的决定。”

“慕辰喑的决定？说清楚点！”

“他从来就没打算活下来过，或者，他根本就不可能活下来。”复制体的目光突然变得冷峻起来，“你应该知道左家是所谓‘超能力者调查局’的实际掌控者吧？”

“超能力”这个词似乎很久没有听过了。

复制体继续说道，“那你有没有听说过超能力觉醒的代价是什么？”

“我只知道是需要经历些什么重大的灾祸。”

“觉醒超能力的人，都是‘幸存者’，他们是非常幸运的人，同时也是非常不幸的人，他们本应该在灾厄中死去，但他们幸存下来，成为了人们羡慕的无所不能的超能力者。”

“不幸，又是什么意思？”

洛希深吸一气，他有预感接下来的话是他不想听到的。但真相，向来都是残酷的。

“超能力的觉醒和每一次发动，都是以燃烧生命的为代价的。当然不是指燃烧寿命，而是身体各种机能，比如呼吸系统、视力、记忆等。”

难怪沈落枫和方荣从来不轻易发动超能力，与他们对比起来，慕辰喑使用超能力的次数，太过频繁了。所以慕辰喑因为器官衰竭死亡，实质上是超能力的副作用？

“看样子你已经明白过来了，慕辰喑当然知道这么做的代价，可他别无选择，如果能好好地活着，谁会选择死亡呢？”

“说重点！”

洛希声音颤抖，但他控制不住想要继续听下去。

复制体上前一步，靠近洛希，“你知道吗？从慕辰喑被左家看中收养为了妹妹的后续治疗答应进入实验室的那一天起，我就已经被创造出来了。我是左家计划中第一个诞生的成功的复制体。与真正的慕辰喑享有同样的记忆、能力，并且，我不会有副作用。但是慕辰喑一直不知道我的存在，因为一件事，我被左悯藏起来了，直到慕辰喑死亡，我才重见天日。”

“什么事？”

“你最想知道的那件事，你父母死亡的真相，罪魁祸首其实是我，由于我和慕辰喑共享记忆，所以他一直以为是他做的。”

洛希身躯一震，这种事他是第一次听说。

“那你为什么要杀我父母？”

“你要听实话吗？”复制体耸肩，他的神态动作几乎和慕辰一模一样，“当然是为了活下去啊，复制体最重要的是什么？是听话。虽然左悯是左家为数不多的正常人，但当时左家他可没有话语权，我作为复制体，要是不听命令，就会被销毁，无论是谁都怕死，机器也不例外。”

洛希：“……”

“而且，即便我不去，真正的慕辰喑也会去做的。他只有慕唯唯这一个亲人了，他可以不顾自己的死活，但他无法弃自己的妹妹于不顾，左家供养他们温饱，让他们接受教育好好地活下去，他们当然得为左家做点有意义的事证明他们是有用的。”

“但是……”

“或许你想说就算离开左家，他们兄妹二人也可以去福利院。那你有没有想过，慕唯唯可是孤独症患者，你能确保她在福利院不会受到任何欺负？慕辰喑考虑得远比你多多了，像你这种生活在无忧无虑幸福美满的家庭中的人，是不会懂的。”复制体背过身去，“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这世上多的是身不由己，你不是因为想要真相才奔波于不同时空的吗？现在，真相告诉你了，你可以回去了吧？请不要给左悯添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