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现在想起我来，是想做什么呢？”这时候的光球还很淡定，直到慕辰喑将手伸向它，光球预感大事不妙，支支吾吾，“你，你，你想做什么！”

慕辰喑不慌不忙，“这具身体太过脆弱了，也太容易疲累，把你的力量给我，不然不方便办事。”

他理直气壮地从光球身上剥夺力量，平常到仿佛是在从自己口袋里拿属于自己的东西。

“你小子好大的胆子！竟敢骑到我头上来了！我的力量也是你随随便便能拿走的？还是说你自己没意识到你现在如此脆弱的真正原因？”

慕辰喑一愣，他变得这般羸弱的原因……难道不是因为强行更改时间线遭受的惩罚吗？毕竟按道理来说，他不应该还像现在这样好好活着才是。

慕辰喑提起精神，面对眼前这个光球，不留个心眼可不行，但慕辰喑也不怕他，自顾自地从光球身上剥离出能让自己正常活动的力量。

光球痛苦闷哼，“你果然是天生的恶魔，不管换几条时间线也改不了你的本性！”

“哦。”这时候的慕辰喑已经成功剥离出来，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似乎恢复了一些，起码不像从前那般病恹恹地眼皮子都抬不起来。

光球稍微黯淡了一些。

“你难不成还试图填补你那残缺的意识？”光球提出质疑，随后立即否定了这种可能性，“你不能这么做。”

“哦？为什么不能？”慕辰喑眯起眼，只有在洛希面前，他的表情才会柔和一些。或许对于其他人而言，慕辰喑真的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恶魔。

“你本不该存在。”

“……”

“不该存在的人重新回到了这个世界，意味着这个世界的平衡被打破，为了让秩序再度恢复，所以时间线会自行‘修正’，也就是做出什么来弥补。既然你是那个变数，所以自然要从你身上开始修复。为了不打破这个世界原本设定好的程序，只能让你成为一个无法引起质变的废物。”

“也就是说，只要我老老实实地当一个只能躺在床上的残废，这条时间线就能正常运转？”

“你是个聪明人。”

“那要是我说不呢？”很多人都说过，慕辰喑很聪明，很会审时度势，要想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就应该清楚，什么是可以做的，什么是最好不要做的。这一点，曾经的慕辰喑都履行得很好。

他知道，就算自己的记忆与那个复制体的记忆是联通的，但也不代表他自己就是干干净净的，要是想在左家底下求生存，要是想治好慕唯唯的病，“干干净净”的人，早就被吞吃干净了。

仅是凭这一点，慕辰喑就永远也无法同自己和解，慕唯唯不需要这样满身脏污的哥哥，妈妈也不需要他这样歪门邪道的儿子，洛希更是眼里容不得一点沙子。

他终究还是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人，就像他的亲生父亲一样。

或许正是因为这样，当时在左悯提出一个虚无缥缈的计划时，他才会义无反顾地去选择赴死，让自己成为那个承载世间一切苦难的容器，去成为那个新世界诞生之初的“祭品”。

按常理来说，他那时就该魂飞魄散的，迎来彻底的死亡的，慕辰喑这个人从未在世界上出现过，也不会有任何人记得他。

光球沉默了一阵，“如果你执意要变成正常人，那么这条时间线，就会逐渐走向最初。你的母亲会死，慕唯唯会死，洛希的发小和父母会死，你和洛希也会再度反目成仇，你之前所做的一切都会白费。”

“所以呢？”慕辰喑转身，摆摆手，满不在意的样子。

“你们之间的关系好不容易才修复，洛希好不容易才消除对你的误会，要是再让他知道真实的你并没有那么高尚那么干净，你说，你们会不会再度分道扬镳？”

“然后呢？”慕辰喑笑着回眸，因为抢夺了光球的力量，他的身体机能和视力都在迅速恢复，像是充满电量一般，眼睛里闪着狡黠的光，嘴角扬起一抹弧度，大抵是在嘲讽对方，“大不了我再‘献祭’一次，在更改一次时间线呗？我都决定去死了，还会怕这个？”

光球听完这句话，反而哈哈大笑起来，“重来？”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次我能确保做得完美，不会再出现像现在这样的状况了。”

“不不不，重点不是这个，慕辰喑。”光球笑得停不下来，“所以你是想让所有人来陪你玩过家家？你不会真以为自己是创世主了吧？那些无辜之人的正常生活你是从来没有考虑过吗？”

“呵，如果我考虑过，我一开始就不会答应左悯的计划，不是吗？我说过，我的心眼很小。”慕辰喑的目光变得狠厉起来。

“哈哈哈哈，慕辰喑啊慕辰喑，你可真是个——自私的家伙。就该让那傻小子看看你的真实面目！你在家庭聚会那天就应该彻底消失的，你又突然回来干嘛？承认吧慕辰喑，你变了，你变得贪婪了，贪婪且自私的人，注定不会有好结局的。”